“走吧,照你这磨磨蹭蹭的速度,我们晌午也到不了地方!”苏老先生挺大的年纪,也拄着杖。
方才刮来的风,自然也湿了他的衣摆,但他可没像李从嘉一样,还有闲工夫停下脚步掸掸溅上的泥点子。
自顾自地往山里走着,时不时扭头瞧瞧小径旁的红叶,努力地跟上三个女人的步伐。
李从嘉叹了一句后,便也跟上了,方才只是心中想着这般场景,应是一个青衣剑客,独身一人,上门挑战,然后发生一段令人拍掌喝彩的故事,可瞧着衣摆上的泥点子,李从嘉是怎么瞧也不舒服,便破了功,不再装作是一个青衣剑客了。
再者,这世上哪有什么青衣剑客,多的便只是一个个的普通人,也不会发生什么门派争斗的事情,那些功夫招数也是没有的事情。
可人们也总喜欢幻想,每到一个场景,一个令人忍不住发挥自己想象力的场景,便有了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事情要发生,他们幻想,自己是一个大侠,为国为民,他们幻想着自己是一个盗圣,专偷那些贪官污吏的不义之财,他们也幻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被放在这个世界历练的,等有朝一日,那些仙门就会接自己回去,完成大业……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无一例外,是那些喜欢幻想的人想象出来的。
起初自小径远处刮来的一阵风,刚巧不巧是李从嘉进入山门的第一步,他瞧多了那些话本传奇故事,于是,幻想着自己是一名青衣剑客,只是后来……就没有后来了,适可而止了,这种幻想也到此为止了。
有时候这种没来由地幻想被人说成童心,还有更多是便是被人说是无病呻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总是和那些小孩子一样,幼稚无比,当真以为自己是落入尘间的大侠呢?
这个世界,离开谁都不会停下脚步,一个王朝不会因为一个青衣剑客而送了命,什么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都是瞎扯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招式,武功路数都是废柴,也不会因为江湖两个门派之争,而搞得天下大乱,江湖门派在这个世界也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说起江湖门派,当下倒还真是有几个门派能拍得上号,比如丐帮,天下第一大帮,都是些臭要饭的,前些年帮众在金陵城外喧闹,惹出了不少的麻烦,县兵制止不住,朝廷便派了几十个在外征战的边军,那些乞丐瞧了,纷纷丢棒,赤脚逃了,就连那个自称什么帮主的,也不例外,他不会飞檐走壁,自然也不是使降龙十八掌。
…………
掸了掸衣摆上的泥点子,李从嘉忍不住摇了摇脑袋,心中不是想着该走出什么一个潇洒姿势,而是想着这件衣服还能穿几日就该脱下来洗了,一些日常,普普通通的事情。
说起这幻想,李从嘉没回金陵就幻想着该如何在金陵立足,一步一步地筹谋着,终到了今日地步,不能说是完美,但也不是什么也没得到。
至少叫他在天下的阿娘高兴了一会儿,因为李从嘉报了些许仇,叫安国公府付出了些代价。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李从嘉对那一日自己的二世祖行径颇为不满意,后来再想一想,只觉得自己的戏演的确实不怎么样,当时就应该装作是一个搅拌风云,深沉无比的闲散王爷,任他安锦州在街上骂着,然后恰到好处地给他一点血的教训。
而不是自己白白挨了一刀,养伤养了大半个月,实在是划不来。
…………
“哎呀,这新婚不久就是不一样,你瞧这小脸滋润的,哎呀呀……真是羡慕!”姜氏左佣一个,右抱一个,享着传说中的齐人之福,出言调戏着。
“没有啊!我还是老样子啊……”谢绣娘嘿嘿傻笑几声,眉眼弯弯。
“是不是感觉乐不思蜀了?这下你圆满了吧!丈夫能干又喜爱你,是不是日日缠着他准备生娃呢?”
“额……”谢绣娘还能说什么呢!姜王妃看起来有些不大正经。
“我这有个方子,能叫房事更加那个……生娃生出男孩子来,你要不要来点?”
“额……”
“别害羞了,都是过来人了,我想你这个年纪,那可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嗯……就是,愉悦,要上天了那种……”
这回不止是谢绣娘了,就连李双双也是一头黑线,这几日不见,姜王妃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难道这就是出身画舫的,懂得太多的女色胚子?
“哦?差点忘了,我家双儿还小呢!没经历过这些,不说这些了!”姜氏摸了摸李双双的脑袋,笑吟吟地笑道。
“姨娘还晓得我在这呢?双儿以为姨娘脑子里净是……些那种事呢?”
“呦!还敢挪揶起你姨娘我来了!”
“瞧着姨娘这么……饥渴,是不是燕王殿下几日没回府了?”
“真聪明!”
“姨娘一点也不知道矜持是什么呀?”
“要矜持何用?都嫁作人妇了,要矜持何用?”
确实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