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扣响时,李从嘉正在看头发呆,抬头看去,是苏堪,瞧上去,他嘴都咧到了耳后根,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先生,长安那边的书到了!”
书到了?可真是够慢的……
李从嘉脑海中第一句想到的便是这个,足足快四个月了,才从长安运到金陵,就是个人,走也走到了,也不知途中是因为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老先生放下手中木棍,缓缓起身,看样子不是很高兴,想必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跟着苏堪出了院门,有些浑浑噩噩,到了巷子口,才看见了巷子口停了几辆马车。
李从嘉跟着出门,倒是很久没有看见身着新宋服装的人了,马车旁边,站着几个汉子,皆是身穿长安那边的衣裳,李从嘉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与之一起来的,还有金陵一些不知叫什么名字的部门官员,皆是兴高采烈,站成一排,等着老先生说话。
老先生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了回神,围着那几辆马车,转了转。
有官员上来搭话,说道:“先生,这书您瞧着要不要先存放在太学之中,那里人员齐备,地方宽敞,也好打理这些珍贵书籍。”
老先生理也没理,向几位前来押送的书籍的长安汉子,鞠了一躬,道:“诸位辛苦了,回去之后,待老朽好好谢谢你们的皇帝,这书便麻烦各位搬进巷子最里间的那间院子!”
赤裸裸的打脸,那几位太学官员听罢,脸色都不太好看,早上时候,他们也才是听闻驿站那边说,有大量长安珍贵书籍入城,他们便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因是不知道主家是谁,便一路尾随而来。
瞧见主家是苏先生后,便想着苏先生这地方甚是狭小,书籍无处存放,便腆着一张脸,求先生将这些书籍存在在太学当中,毕竟太学有这方面的经验,金陵冬日里又潮湿,保不齐放在外边就给损坏了。
“几位回吧!这是长安送与老朽的,与太学毫无关系,再者,老朽已经从国子监致仕了,也没有义务再为太学做出什么了!”
老先生义正言辞地下了逐客令,几位太学官员宽大的官服下,存在不一样的心思,按理说,老先生原本是国子监祭酒,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见着先生之后,需得诚心问候见礼,可不曾想,这伙不速之客第一句话便是要这些书籍存在太学当中,眼中完全没有老先生这个人,更不要说见礼尊敬了。
“先生,这个是不是还需斟酌一番,毕竟我南唐文道昌盛,这从长安来的典籍十分珍重……”
之后的一盏茶当中,李从嘉充分发挥了自己二世祖的本性,带着大块头熊二,二话不说,将那些欠揍的太学官员一个一个给扔进了门口的秦淮河里。
初冬时节,河水尚未结冰,可掉下去,寒冷刺骨,李从嘉也是没那个什么善心,叫熊二在河畔上看着,不许他们上岸,都在河里泡着。
做完这一切,李从嘉又恢复到了平常模样,来到了那几位长安汉子面前,请道:“诸位辛苦一下,我们人手不够,就把书搬进最里间的院子,完事之后,我请诸位到乌衣巷吃酒去!”
几位汉子也是豪爽,见到大方主家,也不推辞,便甩起膀子来来回回地搬着。
“我可不会谢你!”
“我用不着你个老头谢我……”
“那几个泡在河里的,可都是些贵胄子弟……差点给忘了,你也不在乎什么贵胄不贵胄的!”
“知道就好……话说先生和下属的关系不太好呀!”
“人站的高,就容易被人嫉妒,你不懂!”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