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要说出来,小汪。”弗雷德伸出手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我猜你一定看到了什么。”
“是。”
“不要说出来,否则它会被遗忘得更快。”
弗雷德举起刀叉,对其他人说:“吃饭,今天再睡个好觉,明天我们就要上班儿了!”
汪东阳左右看看,发现阿尔和杰米两人脸色很暗,大概是他们也看见了带有时代冲击的相貌,或者背影。
梦具有一个显著特性,就是醒来后很难去记住。这大概和人的记忆有关系,毕竟梦境不像英语单词,一天一个得去记忆,大脑迟早要爆炸。估计对“梦“的自动遗忘,也是大脑的一种无奈的自保方式。
因此,汪东阳便想在记忆消退前,把那张面孔画下来。然而,他的画画天赋可能是负数,几笔下来,纸上多了个抽象版的486。
“该死…早知道以前多学点儿画画了…”
汪东阳无奈地把“画作”揉成了纸团,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
“直接推,门没锁。”他说。
是阿尔。他拿着一个空的小药瓶,问道:“汪东阳,你这边还有这种安眠药吗?我今天的睡眠感觉不太好。”
“哦,喝酒喝的吗?”汪东阳把自己之前肩膀受伤剩下的抛给对方,“一天一粒,别多吃。”
“差不多吧…”阿尔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神色凝重地看着对方,“我好像…对我的过去,有点儿记忆了…”
“嗯?”汪东阳有些惊讶。
“我…似乎有点印象了…”阿尔不断摸着头,试图回忆更多,”但…我的头很疼…很疼…“
汪东阳才发现,对方的脸色苍白异常,眉头紧皱,眼神里也空荡了大半。
他站了起来,试了试对方额头的温度,但并未感觉发烫。
“要不然你先吃一粒安眠药,睡几个小时吧。“汪东阳也不明白,觉得可能是酒的后劲过足的结果,”你想起来的东西,我建议你先记下来,毕竟这些东西容易忘,说不定到时候你再一睁眼,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阿尔点点头,痛苦地叹了一口气,拿过药瓶转身离开。
这种状态肯定不是装出来的。这十几天来,汪东阳也时不时地寻找“恢复记忆“的方法,但没有什么突破,没想到,弗雷德珍藏的一瓶酒却成了一块敲门砖。
如果对方真的想起了什么…
汪东阳悄悄来到了客厅,惊喜地发现,那瓶神奇的“斯利尔”仍然放在餐桌上。弗雷德已经上楼睡觉,杰米也还在厨房忙乎,看到对方,问道:“不…不睡会儿吗?”
“我想看看这款酒的介绍…“汪东阳观察着水晶瓶的瓶身,找到刻在上面的成分表。
杰米也凑了过来,看了眼对方,又看着瓶身上文字:“你…你看得懂吗?”
汪东阳摇摇头,拍了几张照片,把酒瓶放在原处:“或许我能找到人帮我研究一下成分,毕竟它真的带给了我一个…一个…”
他说不出来了,明显感到那张面孔正在一点点消散。
“别说了…”杰米笑了笑,“博士…博士不是说,这…东西不能说吗?那…那就藏心里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
“你也…也睡一会儿吧,这个酒…度数很高的!“杰米伸了个懒腰,抱着斯利尔上了楼,放回了储物室,”我…我也得休息了…你们…你们也是,明天还要干活呢!”
“嗯…”
杰米每次都会把话说得很圆滑,汪东阳基本上只能以“嗯“作为回答。整个房子变得安静许多,他四下看看,头部也感到一股淡淡的晕眩。
或许这就是“酒劲”吧。
汪东阳把刚刚拍到的照片发给了约翰博士,并配了句:“您帮忙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恢复记忆的东西吗?”
疲惫感也涌了上来,他不再等待约翰的回话,而是喝过一杯水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陷入沉睡。
他希望自己做一个时间更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