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囊,将里面的粉末洒到两盆水里,探入手搅匀,随即面对着两人:“这乃是我祖传之秘方,能识破人间一切欺骗。你们两人谁说慌,把手伸进去便知。”
见这人故弄玄虚,赵云好笑之余也有些期待。他见两人面面相觑,随即都挽起袖子,把双手伸出水中。书生模样的人围着他们走了好几圈,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搞得两人紧张兮兮的,赵云都看在眼里。
好一阵子,那人开口:“好了,把手伸出来吧,我知道了。”
众人的眼光都落在这人身上,他却不慌不忙,把水里莫名出现的泡沫扫了出去,仔细看了看水面。好一阵子,他面对着其中一人,厉声喝道:“尔行偷盗之事反栽赃他人,可知罪!”
面对书生突然凌冽起来的态度,又是被一语戳破,那人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仙爷爷,小的只是一时贪心动了邪念,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求免一死啊”
“拿下,交给县衙。”赵云道,随行士兵架着那人离开了。油瓶老板对书生谢了再谢,骑着驴走开了,围着的人嘀嘀咕咕了好久,也都散开。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赵云走到那人面前抱拳行礼。
书生笑了笑,转身便走,边走边唱着:“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果然没这么简单……赵云急忙追了上去:“这位先生,我主刘玄德一直在找如你这般的贤才。明主就在新野,何不投之?”
“刘玄德仁义之名满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书生呵呵笑着,“只是可惜,可惜啊……”
“先生可惜何物?”
书生却不语,只是对赵云行礼:“在下山中野人耳,姓徐名庶。既然这位将军有请,那就劳烦带路了。我也想见见,那位百姓口口传颂的刘皇叔,是什么模样。”
徐庶么……赵云道:“先生跟我来便是。”
“先生,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人偷了油瓶的?”
走向小河湾的路上,赵云给徐庶介绍完了新野大体情况,便问道。徐庶微微一笑。
“我那包粉末,只是取自林间的皂角。那人既然以卖油为生,手上定沾着不少的油。皂角粉混于水,将油垢洗下,两盆水一对比,谁少谁多,自是一眼看出。”
赵云点点头:“那你后来念得那些咒语是?”
“那哪是咒语。”徐庶笑道,“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小河湾的这片芦苇里。不知不觉中,刘备的府邸便到了。赵云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却是一副略显混乱的场景,下人们来回跑着,手里拿着纱布,上面还沾着斑斑鲜血。女子痛苦的呻-吟声透出纱窗,让赵云心头一紧。那边的张飞靠着围栏,不断地挠头,一脑门汗水。刘备破门而出,喝道:“接生婆还没到么!小倩快撑不住了!!”
“怎么了?”赵云顾不得徐庶,急忙跑了过去。场面并没有因赵云的加入而平息,仍是那般混乱。
“子龙!”张飞急忙截住赵云,“你来得正好,快来替我的位置,我去看看那接生婆到底他娘的到哪了!!”
“接生婆?这……”赵云一头雾水,刘备对着外面吼了一声又进屋了,里面女子的惨叫一浪高过一浪。一片混乱,徐庶立在门口,不言一语。
“星彩,到底怎么了?”赵云一瞥,看到了跑来拿着什么东西的星彩。
“云叔叔,甘姨就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