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故渊如此戏谑地调侃自己,杜元鹤面露苦涩,他睁开了眼睛,说道:“回禀闲王,老夫执掌京兆府,什么样的牢房没见过?还真第一次亲身享受这牢狱之苦!以前啊,都是老夫把别人关进来,嘿嘿,这一次自己却进来了!”
“你是自作自受!好好的三品京兆府尹不好好干,偏偏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他是坑了你这京兆府尹的爹!他胡闹,你呢,也跟着他罔顾国法,杀人灭口。本王从来不相信什么第一次!既然你有这次,那以前还不知道有多少次执法枉法呢。”夏故渊瞥了他一眼,说道。
这次,杜元鹤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他反倒是仔细地看了一眼夏故渊,坊间传闻,这闲王软弱无能,优柔寡断,难成大器。可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却觉得夏故渊年纪虽小,却深不可测。沉稳大气,临危不乱,机智果决,才气逼人。与坊间传闻是大相径庭!只待时日,他日必然一飞冲天!
“人说,不遇巨变,难改一人性情。下官倒是不知,闲王殿下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以致闲王殿下与以往判若两人?”如今同为狱中囚徒,杜元鹤也少了几分顾忌,直言不讳。
说起这话,夏故渊忽然变了脸色。他盯着杜元鹤,目光深邃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经历过从小丧母,二十三年不曾有过父爱的日子吗?你感受过从小被自己父亲嫌弃,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日子吗?你想象得到,一个皇子府中,要依靠全府上下节衣缩食度日的吗?你可知道,二十三年,本王每日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遭到小人暗算吗?你不知道!杜大人从小有父亲庇佑,二十七岁便进入朝堂,一直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然地位,过着锦衣玉食的悠然生活。你又怎么知道本王的苦闷!”
这番话,令杜元鹤瞬间恍悟。原来,夏故渊一直在隐忍,韬光养晦!外人看到的,不过是他想让人看到的。
杜元鹤看了夏故渊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昔日龙游浅滩,虎落平阳;如今风云际会,风从龙,云从虎。龙腾九霄,指日可待!看来,世人都小看了闲王。睿王也小看了闲王!”
从杜元鹤的话中,夏故渊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名字。睿王!
“哈,说起来。杜大人也是两朝老臣,经历丰富。不知道二十三年前,朝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北靖王为何通敌卖国?我母妃,究竟因何而死?不知杜大人可否为我解惑?”
骤闻北靖王和宸妃,杜元鹤神色忽然不自然起来。许久没有挪动的身体,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看着夏故渊盯着自己,杜元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夏故渊的所作所谓为的是什么!
“你笑什么!”夏故渊怒道。
“原来,殿下的目的是这个!哈哈!我大可以告诉你,当年的北靖王没有通敌卖国!宸妃也不是自缢而亡!你去查吧!哈哈!”杜元鹤笑了很久,夏故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闲王殿下,你太弱了!根本不足以撼动那件事背后的主谋!那背后就像是一座山!一座不可逾越的万仞高山!而你!只不过是山下,一粒微不足道的小石子!”杜元鹤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视地看着夏故渊,他甚至觉得,夏故渊有点儿可怜。
“你也参与了?是不是?睿王也……不对,睿王当时年幼,根本不可能参与!难道是皇贵妃?”夏故渊大胆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