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故渊一番胡编乱造,这样的话令靖元皇帝将信将疑,不过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夏牧野并不在意。他更看重的是诗词里边所包含的意义。想他靖元皇帝已经登基二十几年,却毫无建树,一心想要谋夺天下的靖元皇帝何曾没想到收拾旧山河,靖元皇帝也算是励精图治,奈何天不予靖元皇帝,岁月沧桑,天不假年,皇帝虽年不过五十,却已是垂暮之年,老朽之身,经历早已大不如前,再想望北而治已经不可能了。
一旁的夏仲昶在旁边看的是抓耳挠腮,明明是质问夏故渊逛窑子的事儿,怎么成了二人在这儿探讨诗文歌赋?
满心惆怅的夏仲昶心有不甘,拱手说道:“三弟不管作诗如何,到了花满楼,的确是不太合适的啊。儿臣觉得,若是为了卖茶,就一定要去勾栏画舫的话,这牧雨茶庄不开也罢。”
这话一出,夏故渊还未反驳,夏牧野先行怒了,他瞬间侧目,盯着太子,愠怒的说道:“到了花满楼就是有伤皇室体面?朕年少之时也去过秦河,是不是也伤了皇室的面子?牧雨茶庄是朕让夏故渊重开的,他制茶有功,改善了几十年南楚制茶落后的局面。岂是你说关了就关了的?”
眼见皇帝发怒,夏仲昶连忙跪倒,诚惶诚恐的解释道:“这……父皇,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可皇帝已然发怒,自己就是再如何巧言辩解,怕也是无济于事,到时候没给夏故渊招来祸患,反倒让自己陷入其中,得不偿失,只得匍匐下来,叩首说道:“是,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息怒。”
靖元皇帝看着夏仲昶,太子纠集官员参奏林深一事本就耿耿于怀,此时牵扯出牧雨茶庄,顿时如同是击中了皇帝的软肋。当年的宸妃,便是陈皇后在背后阳奉阴违,终至酿成大祸,北靖王惨死,宸妃自缢,这些事一起涌上心头,夏牧野自然恼怒。可太子已经认错,他也不想过分对待太子。叹息一声,沉默了一会儿,靖元皇帝这才让太子起身,然后走到夏故渊面前,对夏故渊说道:“朕看好武陵茶,好好经营,相信不久的将来,武陵茶必定可以名振天下的。”
靖元皇帝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夏故渊听的,也是说给太子听的。算是给武陵茶定了性,以后夏故渊继续经营武陵茶,便不会再遇到类似的阻碍。夏故渊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眉开眼笑,拱手称谢:“多谢父皇夸赞,儿臣必定竭尽全力做好武陵茶。”
太子见这事儿如此了结,自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向皇帝请辞告退,皇帝点头,对二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兄弟二人当齐心合力。别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显然,太子做这事儿的用意,皇帝心知肚明,不想说穿罢了。夏仲昶与夏故渊相视一眼,最后拜别皇帝。
从御书房出来,二人一同走了出来,出了太极门,下了玉阶,太子看向夏故渊,说道:“想不到,昔日人人可欺的三弟,如今居然如此牙尖嘴利。在父皇面前摇尾乞怜,让父皇对你心生怜悯。你倒是好算计啊。”
“太子哥,说话大可不必如此尖酸刻薄。您是当朝太子,百官楷模。我不过是一闲散之人,太子大可不必挂在心上。”夏故渊实在无意与之废话,拱手便离开了。
太子看着夏故渊慢慢走开的身影,牙齿咬得紧紧地,他愤怒地喊道:“哼?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敢如此跟孤说话?你以为凭着那破茶叶,你就能咸鱼翻身?哼!你做梦!你永远都是那个扶不起来的咸鱼!还学会跟人去青楼了,和你母亲一样,风流下作!”
听到夏仲昶提到自己的母亲,言语间满是对自己母亲的侮辱,几乎是一瞬间,夏故渊转过头来,目光森寒的盯着夏仲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