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色已经渐渐深沉,伺候了夏故渊洗漱后,刘成就到外面小憩了,独留了夏故渊一个人躺在床上,可他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脑子里翻来覆去便是一路上的诸多见闻。联系在一起,夏故渊便是越发觉得心里不安。心绪不宁,难以入睡。
北城门口的鬼祟身影,客栈外那一队黑衣人,客栈之中,店小二的前倨后恭,掌柜神色不安,态度前后差异,种种事情都那么诡异。夏故渊甚至在心里萌生了一种想要立刻离开客栈,逃离此处的想法。只是如今大队已经入住客栈之中,百十号人已经睡下,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何说服莫云等人?夏故渊心里越想越是烦躁,狠狠的在墙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重,在墙上击起了“咚”的一声闷响。看了看墙壁,才想起隔壁就是雨清寒的房间,也不知聪明如雨清寒,她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就在夏故渊胡思乱想之际,隔壁还真的传来了一句话:“殿下一人烦躁,难道要弄得所有人都鸡犬不宁吗?”
是雨清寒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夏故渊听得很真切。夏故渊连忙翻坐起来,左右看了一下,并无其他人,这才确信雨清寒的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想不到客栈的隔音居然做得如此差劲,若是哪家不开眼的,在这客栈里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那还不让人笑话死。
“古人所言隔墙有耳,就是如今这境况。殿下若是无事,就早些睡下,不要打扰属下休息。”雨清寒在隔壁小声说道。
毕竟这是在客栈,不是在自己家中。再者说,外面便是絮儿丫头,若是让她听到自己与隔壁的王爷隔墙夜话,怕是又会说出什么不堪入目的话来。
就连夏故渊自己,这会儿也偷偷的看了眼外面的刘成,听到外屋细微的呼吸声传来,似乎已经睡熟了,夏故渊这才放下心来。暗骂自己怎么像是做贼心虚似的,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冲隔壁的雨清寒说道:“我今日最后一个进店,看到一支身着黑衣的马队途径客栈,马队手里怕是有刀剑随身,只是马队却并没有因为天色已暗而留宿客栈。吃晚饭时店小二与那掌柜的均是神色异常,我担心今夜会不会有何异常?”
那边,久久没有等到雨清寒的回应,夏故渊以为对方没有听到,又稍微大声了一点,说道:“你听得到吗?”
“虽说殿下现在引起了睿王的注意,又与太子不睦,的确身处险境,这二人或许都会对殿下暗中下手,不过属下早就安排了暗羽外围势力,暗中盯着他们,暗羽没有传来消息,那便是无事的。属下相信暗羽的能力。”
终于传来了雨清寒的回应,想到雨清寒居然早就暗中监视了睿王和太子,夏故渊松了口气,他暗自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上次秦河夜袭,让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既然雨清寒早有安排,自己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于是夏故渊又转移话题,问道:“雨姑娘,花姨该是对你极不错的吧?”
这次,雨清寒直接冷硬的回道:“听殿下这话,殿下拉拢了莫大人,还想策反雨清寒吗?雨清寒七岁便父母双亡,是楼主将雨清寒养大,教以诗书礼仪,才成就了今天的雨清寒。楼主待我恩重如山,可以说没有楼主,就没有雨清寒的今日。属下不知道当年宸妃与楼主之间的恩怨,也不想知道。此生此世,雨清寒只忠于楼主,殿下若是想拉拢属下,属下还是劝王爷早早死了这份心的好。”
雨清寒这话说的决绝,生冷的令人感到颤栗。夏故渊却淡淡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花姨也愿意效忠本王啊!否则,何至于让雨姑娘亲自护送本王来跃虎县呢?再者说,虽说花姨权欲心或者说掌控欲比较重,但本王也给了她绝对的自由,从没想过要干涉暗羽的任何事,也没在暗羽中揽权……”
“请殿下记住今夜的话,否则若是真有一朝,雨清寒未必不会痛下杀手。”说完这句话,雨清寒再也没有靠在墙壁上倾听,直接躺下睡了。
夏故渊喊了两声,再无回应,他也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