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皇帝听了左少阳的话后,这才直起身来。缓缓回到桌案后,坐到龙椅之上。久久没有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少阳暗道言多必失,也不敢再赘言了。
许久,靖元皇帝这才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左卿下去吧,朕累了。”
左少阳跪下,然后才缓缓后退,离开了御书房中。
待左少阳走了之后没多久,靖元皇帝突然再次剧烈咳嗽起来,郭春海端来杯茶水,轻柔的拍着靖元皇帝的后背,担忧着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啊!”
郭春海一边拍着皇帝的背,一边又皱着眉头担忧着询问:“陛下,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看看?”
自从上次靖元皇帝咳嗽发作,得到闲王殿下一番宽解之后,咳嗽好些日子没有发作过。今次再次发作,怕是心里的恼怒到了极点。该是太子又惹到了陛下,以致怒火攻心,咳嗽发作了。
郭春海再次递上茶水,夏牧野连续喝了好几口,这才缓过气来,咳嗽稍缓。坐在龙椅上仰躺着,平稳了一下心情,良久之后,这才看向郭春海,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很忧愁,语气似有悔意:“当年太子在皇后、吏部尚书的一番运作下,发展了无数党羽。大半个朝廷,都是太子的羽翼。为平衡朝局,朕听了兵部侯俊毅的的谏言,扶植了睿王一党。如今两派相争,愈演愈烈。朝廷的利益也成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玩物。”
郭春海想说什么,靖元皇帝并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科举,是国家的脸面!这些人居然都可以拿来利用一二!眼见太子失利,睿王便立刻落井下石。皇室操戈,骨肉相残,朕真是痛心疾首啊!”
这些话实在是太过骇人,皇室夺嫡向来都是禁忌,身为皇帝身边的贴己人,郭春海更是明白其中道理。他不敢正面回应皇帝的话,而是宽解地说道:“陛下宽心,保重龙体要紧啊!”
冲郭春海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他神情颓然,口中喃喃自语:“哎,睿王权柄日重,羽翼丰满,却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太子倒是心性稍微宽厚些,只是这么多年牵扯在党争里,已经越陷越深,心性已失。最近这段时间办的事,也是越发的难看起来。罢了,罢了……”
郭春海在离去之时,听到这番话,心里也是为之一叹,缓缓退走了。
………
在跃虎县的夏故渊早早起来,在跃虎县城内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过来给雨清寒和受伤的血卫兄弟看了看伤患,重新做了一番处理。毕竟,乡野村医,的确是手段过于粗陋。
好在血卫的兄弟身体素质都非常过硬,只有那位断了手臂的血卫伤势还很重,其他人都已经大好。倒是雨清寒,她因是女儿身,身体比之血卫要稍差许多,又是箭伤,恢复起来要慢些。
早晨已经派了人到城中江家通禀,这会儿本来应该由雨清寒亲自到江家与江家家主商议,奈何雨清寒受伤,无法亲往。想来是江家真的急于甩掉虎峰茶园,竟然亲自来到了悦来客栈见雨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