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已经大亮。夏故渊带着雨清寒一行人缓缓来到了秦河码头之上,码头之上此时已经停留着一艘巨大的楼船,船长十二丈有余,船宽一丈有五,船有三层,可容纳数百人不止。这种楼船因为建造技术高,造费高昂,等闲之人是没办法拥有这样的楼船的。
岸边的船工,周遭的花客都在议论着,这艘巨大的楼船到底是哪家的?莫非也是秦河之上的一艘花船?
可是楼船的楼层上直选挂了灯笼,并未悬挂主家的旗帜,弄不清楚这楼船究竟是哪家的。
就在周遭观摩的人群翘首以盼之时,夏故渊带着雨清寒等人登了船,众人这才恍悟,原来是闲王殿下的船啊。也对,这京都之中,也只有暮雨茶楼也这份财力造就这么大的楼船。
此次随行的赵翼带着一百护卫,牧雨茶庄的徐良以及十个茶农,还有雨清寒和絮儿,影卫执事郭宝成率影卫十人打探消息。至于血卫这边,莫云让血鹰卫奚佐二十人随行。还有船工把式一应随行,总计浩浩荡荡近两百人。
“起锚——”
一声长啸,楼船扬帆起航!
八月末的南方,依旧还很炎热。燥热的风偶尔吹拂,似乎并没有消除丝毫炎热,反而更热了。
从楼船的窗户看着两岸锦绣的风光,享受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清凉河风,夏故渊倒是享受之极,可是就苦了雨清寒了。雨清寒坐在楼船之内,晕船的毛病实在难受至极。没办法只能尽量躺着休息,沿途的风光可是错过了太多。
夏故渊看着雨清寒那难受的模样,心里也不忍心。但也没办法,这种事只能她自己挺着,别人也没办法替代。
走到甲板之上,视野更加开阔,澜沧江数百丈宽阔的河道,当真壮观。前世的记忆涌入心头,虽说那时也看惯了船影,可真说坐船,还是头一遭。对于夏故渊来说,也多少有些兴奋。
不知何时,身后走来一人,站在夏故渊的身边,把着船上的护栏,说道:“在舱里呆久了实在烦闷,出来透口气。”
夏故渊看了看旁边的雨清寒,心境很平和的对雨清寒说道:“可惜你晕船,这沿途可是错过不少风景。你看看,两岸千里沃野,再过一月左右,稻田就可丰收,看情形,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
“殿下没发现吗?今年雨水增多,水位明显较之往年要高很多。已经快要越过河堤了,一旦河水越过河堤,或者堤坝不稳,决堤了。那别说什么丰收年,只怕到时候又是一番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景象!”雨清寒指着两岸的河堤,忧心忡忡的说道。
的确,夏故渊也是看到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对雨清寒说道:“听说淮阴郡此次专门拨发了五百万两银子维修河堤,当不至于溃堤才是。”
雨清寒没有回答夏故渊的话,而是看着河岸边不远处一望无际的沃野稻谷,雨清寒莫名忧伤说道:“若是有一日,你做了皇帝,定要好好对待天下百姓。他们真的太苦了。”
从未见到过雨清寒如此感性的一面,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何如此说?”
“你生在皇室,不知百姓疾苦。你不知道,每逢天灾,百姓多数流离失所,饿殍千里,乞食漂母多亦。那种惨像,虽已时隔十几年,但那些景象,我心里依旧记在心里,一直无法忘怀。”
雨清寒侧身看向夏故渊,认真的盯着他,说道:“故渊,答应我,若有一日,你真做了皇帝,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一个对百姓好的皇帝。”
夏故渊望着眼前的千里沃野,绿黄一片,然后转身看向雨清寒,神情认真地说道:“这是自然。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定然要做一个好皇帝,我要让我的治下百姓人人皆有衣穿,人人皆有饭吃,再不靠天吃饭。我会让这个国家富足强盛,再无任何敌寇胆敢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