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府家中,裴氏父子俩正在商议着女儿的婚嫁问题。
从裴世伦的言语中,裴璟听得出来裴世伦的意思。可要说闲王在杜元鹤以及陈素元的案子中有什么作用,他是绝难相信的。
“父亲,闲王虽说在这两个案子中都有牵涉,可也微乎其微吧,甚至都有些不相干。若一定要说有何作用,想必也实在有限。”裴璟轻视着说道。
淡淡看了裴璟一眼,裴世伦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老大,你看问题还是太浅薄。不过,有些事你不清楚,也不能怪你。”
顿了顿,裴世伦支撑着书案站起来,语气悠远地说道:“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北靖王手握重兵,出将拜相,权力之盛一时无二。即便是我,在那时也不得不蛰伏下来。
后来宸妃入宫,宠冠后宫的齐贵妃被皇帝冷落在旁,陈皇后更是数年未曾见到皇帝。当时的皇帝更萌生过废黜皇后与太子,立宸妃为后,立夏故渊为太子。
可就在这时,北靖王和宸妃相继出事,北靖王身死,宸妃自缢,当时大批朝臣请愿,让皇帝彻查北靖王和宸妃的案子。
可结果却是朝臣杀了一批又一批,其余被株连的朝臣也大量流放。那时候的朝堂,就仿佛经历着狂风骤雨。
那一个月,当真是我大楚历经的最黑暗的一个月。即便是见过太多大世面的我,而今想来,仍旧后怕啊。”
那时的裴璟还只是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但他仍对那段斑驳岁月不敢正视。
那时的朝堂,可以说是风声鹤唳,但凡敢提起北靖王,宸妃,都会被抓被流放。
哪怕是当时作为二世祖的裴璟,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那段血腥岁月里,依旧是战战兢兢,不敢置喙一句话。
裴璟摇了摇头,似乎想把那些恐怖的记忆甩掉一般。
裴青竹却不曾经历这些,她疑惑不解地盯着裴世伦,梨花带雨的撒娇道:“爷爷,你说这些干什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也许裴青竹没有反应过来,可历经官场沉浮的裴璟联想着裴世伦前后的话,却是有些醒悟过来,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注视着自己两鬓斑白的老父亲,声音颤抖着说:“您的意思是,当年的案子,难道并非如此?北靖王根本就没有通敌卖国,宸妃也并非暴露身份而自缢?如今的闲王,是来报复的?所以,这两个案子,都是闲王一手炮制?”
裴世伦盯着书案上的明黄绸旨,语气颇显沉重地说道:“从这份旨意来看,皇帝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以为自己已经行将就木,担心太子与睿王斗得太厉害,夏故渊心思纯粹,难以自保。陛下将我裴氏一门拉到夏故渊麾下,就是想给夏故渊留一线生机,他还在为夏故渊留着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