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工人们眼见秦三露了怯,秦三身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缓缓跪在了夏故渊面前,匍匐着喊道:“大人啊,您行行好,给我们一条活路啊。码头被堵,货主不卸货,我们这些苦命人没钱没饭吃啊。
都在说,闲王要让粮价降下来,可继续这样下去,我们都先饿死了啊!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别再跟那些粮商斗了。”
说着,这老者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地说道:“小的家里还有两个小崽子,一个婆娘,都等着我拿米回家救命啊!”
夏故渊听了,眼圈也是一红,连忙扶起老者,哽咽着问道:“孩子爹娘呢?”
老人别过头去,抹了抹眼泪,哭诉着:“早死了……”
夏故渊心里不好过,他环视着那一张张愁苦又无可奈何的脸庞,有的人感同身受,也留下了泪水。
在这一刻,夏故渊从未有过的感到无力。
夏故渊咽了一口口水,咬着牙站在一处石头上,嘶喊道:“乡亲们,是我夏故渊无能!皇帝让我平抑粮价,我却斗不过那些吸血的粮商,让你们跟着我无辜受累!是我的罪过!”
众人目光呆滞的看着夏故渊,没人说话。
“祸是我闯下的,无论如何,我夏故渊都要去承担。在这里,我给乡亲们赔罪了!”夏故渊躬身九十度,向所有码头工人行礼。
顿了顿,夏故渊继续说道:“今日在站的老少爷们儿,有一个算一个。本王先给你们一斗米,稍解燃眉之急。请大家再容我一些日子!”
说罢,夏故渊看向赵翼,说道:“去找裴家粮行,把米拉过来,给这些人发米,所有的费用,我夏故渊一人承担。”
“是!”赵翼连忙遵命,挤出人群,去找裴家粮行去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两个时辰过去,夏故渊一直在码头等待,却久久不见有人回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不耐起来。林深和秦云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夏故渊。
林深有些担忧,他走到夏故渊身边,悄声问道:“殿下,您确信裴家会卖这个账吗?”
夏故渊看了林深一眼,没把握的摇了摇头。
“啊!”林深惊呆了,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若是不履行诺言,怕是闲王二字,以后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秦云走到林深身边,提议说道:“巡防营还有些存粮,不若先拿来对付一下?”
林深连忙摆手,断然说道:“不可。现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我们,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决不可用巡防营的存粮。”
一计不成,秦云又说道:“要不,调常平仓的粮食来?”
林深惊讶地盯着秦云,怒道:“胡闹!常平仓是什么地方?那是国家储备的粮食,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动得!动了常平仓的粮食,一旦陛下知晓,就算是殿下有天大功劳,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说怎么办?”秦云一拍手,问道。
“等!”夏故渊咬着牙,说道。林深二人都有些无可奈何,站在一旁。
“怎么?无计可施了?你们以为,裴家就那么死心塌地啊!裴家帮你们苦撑了一日,低价卖粮。苦了血本了!你们以为,裴家就那么傻?哈哈!我看,裴家不会来了!”
这会儿,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一个人,这人夏故渊认识,正是康氏粮行的康裕。
夏故渊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康裕。
见夏故渊如此盯着自己,康裕有些怯弱的往后退了一步,胆怯地说道:“怎么,闲王殿下还敢当街打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