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鼎见河面景色不错,从舱中走出来,站在船头上。
放眼望去,只见河岸四周群山环列拱屹,河面一碧万顷。日光下河面水光潋滟,偶尔有几只白鹤从河面掠过,给这静谧的小河更增添了几分灵秀之气。
乌篷船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郑老汉将船掉了一个弯,往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峦处划去。
又过片刻,船行至一处回流滩时,渐渐朝岸边驶去。
待船靠岸,郑老汉走到船尾,跳上岸来,将船头的缆绳系在岸边的一株柏树上,待船停稳,朝向、脚二人招了招手。
说道:“你们二位下船吧,这里便是卧牛山了。”
向、脚二人拿上随行物品,依次跳上岸来。
向鼎举目遥望,见眼前此山林深树茂,郁郁葱葱。
脚下是一条长满了杂草、藤蔓的小路,显然已经很久无人涉足了。
郑老汉指着眼前的小路,说道:“这条路就是通往山神庙的路。”
向鼎见这条小路几乎全被杂草藤蔓覆盖,行走很是不易。
说道:“郑老伯,这卧牛山林深路陡,道路又难走,你上了年纪,体力不够,就请在山下等候我们吧。”
郑老汉道:“可是我不去,让你们独自去冒险,这怎么好?”
脚伮不耐烦道:“我师兄叫你别去,你就别去好了,况且你就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句得罪的话,你跟着去,倘若遇到危险,我们还要分散精力来保护你,岂不是碍事。”
脚伮的话不怎么好听,郑老汉听在耳里略微有些不爽,但对方说得又言之在理,加之自己心中本有三分怯意,于是便打消了上山的念头。
说道:“那好吧,我就不去了,你们上山可千万小心些,我就在这里等候,不见你们下山,绝不离开。”
向鼎、脚伮拿上随行之物,告别了郑老汉,沿着隐没在杂草从中的小路朝山峦深处走去。
上山之路异常崎岖,杂草枯藤蔽路,二人行走起来很是艰难。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这才行至半山腰。举目四望,眼前所见尽是些树木藤蔓、杂草野果、枯叶颓花之类的山景。
偶尔见到几座深山荒坟,也是碑残墓缺、凄草衰衰,给本就凄荒的深山更添了几分森然之意。
时下正值日中,他二人身处这浓荫蔽日的深山之中,周遭触目之景尽是幽深阴沉之象,偶尔几只野兔、野鸡乍然窜出,振得草木“扑簌簌”作响,饶是他二人胆子甚大,也被惊得心尖儿乱颤。
两人一路无话,只加紧时间赶路,眼看离山顶越来越近了。
又爬了十来分钟,终于抵达山顶。
只见山顶之上与山腰情景大为不同,这山顶乃是一片开阔的松林。
向鼎浏目四望,果见松林荫蔽之下矗立着一座孤庙。
两人小跑着来到庙前。
只见眼前这孤庙规模虽然不大,但以青砖砌筑,翘角飞檐、雕龙绘凤,倒也有几分古朴之韵,只因多年无人问津,庙门前已是杂草簇生、松针遍地。
庙门外,一口铜制香炉歪歪斜斜矗立庙前,香炉里积了半炉雨水,水中夹杂着些枯枝败叶,看上起显得很是颓败。
二人抬头看了看山神庙大门,见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已满是积尘,隐约可见匾额之上书着“卧牛庙”三个遒劲大字。
匾额两侧的两根青石柱之上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神恩施大化”,下联是“厚德载群生”。
脚伮看着这副对联直瘪嘴,脸现鄙夷之色。
说道:“这酒肉山神也配如此赞美?真不知害臊。”
向鼎道:“管他配不配的,咱们进庙瞧瞧去。”
两人朝庙门走去,刚过滴水屋檐,蓦地里一阵阴风平地刮起,将满地的枯枝败叶卷至半空。
脚伮心里一阵慌乱,攥紧拳头,摆开架势,四下张望着。
说道:“师兄,好奇怪的风。”
向鼎却镇定自若,拍了拍脚伮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慌张。
说道:“说不定人家这是在打扫庭院迎接我们呢,我们不要错解了别人的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