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淮回了王府里,大步迈进了梁玉儿的院子里,掀开厚帘进屋里去。
梁玉儿正在拨弄罐里头插着的梅花,一见他进来,放下了手里的剪子,笑嘻嘻道,“下朝了?”
宋景淮把酸枣糕放在桌上,“嗯”了一声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极寒的天喝凉茶,梁玉儿看着就觉得难受。
她指了指炉上的小石锅,道,“里面有热的。”
宋景淮轻轻点头,然后默不作声地把茶杯放下,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身上的朝服,缓缓说道,“京城的禁令,是夫人写信给谈将军去办的?”
梁玉儿怔了两秒,以为他恼她私下跟谈信秋往来,于是解释,“是,不过信上只有这一件事,其余一件未提...”
话还未说完,梁玉儿便叫宋景淮揽进了怀里,宋景淮把脸蹭到梁玉儿的脖颈中去,说道,“本王很高兴,夫人是懂本王的。”
知道他心里头念着苍生,便帮着他一道,念着苍生。
梁玉儿搂住宋景淮的脖子,说话却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知道就好,哼,要是再有下次,我可就不管了。”
宋景淮嘴角往上勾,掩不住的高兴,从心底泛滥上来。
这时候翠翠在外头敲门。
“王爷,是菲儿姑娘院子里的侍女。”
宋景淮眉头皱了皱,兴致一下子没了。
梁玉儿低咳了两声,从宋景淮身上站了起来,然后在他身边坐好,“请她进来。”
侍女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说道,“王爷,我们姑娘前日不过是想来门口迎一迎王爷,却被秦婆婆拦下了,不但如此,秦婆婆还无端地锁住了我们姑娘的院子,”说着用余光偷看了梁玉儿一眼,继续说道,“王妃竟也不管不顾。”
梁玉儿眼眸微垂,执起茶盏,刚想喝一口却发现是凉的,于是又放下,轻飘飘地回,“你这意思是我示意秦婆婆这样做的?”
“奴婢不敢。”
梁玉儿问,“既然锁了你们院子,你是如何出来的?”
“奴婢...奴婢是...是爬墙出来的。”
三丈高的墙头...胆子真大...
梁玉儿佩服了。
就为了来这里传句话,冒了生命危险...
更何况,这么着急干什么,宋景淮迟早都会去坐上一坐的。
宋景淮往梁玉儿抛了个眼神,然后起身,漫不经心地说,“去看看你家主子吧。”
梁玉儿看着宋景淮的背影,撇撇嘴角。
翠翠在一边抿着嘴唇,“那里真是会折腾。”
梁玉儿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翠翠一听这话,便觉得是夫人伤心了,于是安慰,“王爷心里还是有夫人的,不然前日回了王府,也不至于对菲儿姑娘不闻不问。”
一说到这事,梁玉儿觉得大概是宋景淮忘记了,不然保准先去那里卖上一番惨,再过来。
“哎,翠翠,你帮我去小石锅里盛碗热水,我现在腰都有点弯不下来了。”
翠翠连忙走过来,掀开石锅,一边嘱咐,“夫人有事直接吩咐一声,如今身子愈发重了,便不要再累着了。”
......
宋景淮披着玄狐裘衣,踩着厚重的雪,单手曲在前面,眼梢带笑,“你们姑娘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小侍女一听见王爷在问她的话,头缩的更低,“姑娘的身子还是不甚爽朗。”
“本王走前嘱咐了王太医日日都来把脉,王太医如何说?”
小侍女瞪大眼睛,“王太医一次都未曾来。”
宋景淮皱眉侧首,看向她,像是不敢置信地重复,“一次都不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