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也跟着走到书房里,他是地方官,这时候谁都不出门,没有什么纠纷官司,平日里只要关心一下疫情就好了,但宋景淮都把他的活儿抢去干了,他跟在宋景淮后面,跟个跟班儿似的。
宋景淮看奏折停不下来,知府便去为他沏了壶茶来。宋景淮来帮了他这么许多的忙,他还是要恭恭敬敬把他服侍好了。
忽然宋景淮瞧见一封不一样的奏折,那只是一封信,是京城来的,宋景淮打开信一看,眉头紧锁,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知府见状轻声问:“王爷,有什么麻烦事吗?”
宋景淮摇摇头,然后把信放在火上点着烧成灰。
疫情危急时候,他才懒得去管方太尉那只老狐狸呢,也许,他就只是在给自己积德吧,毕竟前半生,做的孽太多了。
宋景淮淡淡开口,“今日你去疫区看过吗?”
知府:“......”他今天照顾了宋景淮一整天,哪有时间去疫区,并不敢在宋景淮面前撒谎,知府只好老实开口,“没有。”
宋景淮皱眉,“为什么不去?”
知府:“给您煎药。”
宋景淮放下奏折,“本王不是说过,去疫区是例行的公事么?”
看着宋景淮不赞同的表情,知府忽然有点心虚。确实,宋景淮从京城千里迢迢赶过来,不就是为了疫情能逐渐好起来吗。
于是他认错,“王爷恕罪,没有下次了。”
宋景淮看他认错认得快,便饶过他。
......
等到了宋景淮终于要睡觉的时候,知府早就在书房里的椅子上睡过好几个时辰了。
他打着哈欠跟着宋景淮出了书房的门,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宋景淮沾床便睡着了,那夜他做了好多的梦,都是关于梁玉儿的。
天亮醒来后发现全都是梦,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
宋景淮皱眉,利索地起床,穿衣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自从到了南郡后,就没有换过衣裳,梁玉儿为他准备的衣裳,他一件都没有换过,那包袱,还原封不动地搁在衣橱里面。
宋景淮决定今日换一件衣裳。
但换的只是里面的衣裳,最外面的官服,他是不能换的,换哪一件都不合适。
宋景淮打开包袱,翻了翻,却翻到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好多的银两,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景淮,银两哪里都用得着,你尽管用,我等你回来。
宋景淮皱了好几天的眉头终于松了松,嘴角微微扯了扯,将银两都掏出来放回包袱里,把纸条重新放回荷包里,然后把荷包放进胸口的衣裳里。
这样,她就是在他身边的。
有了这个荷包,宋景淮接连几日心情都颇好,连带着知府都沾了光,偶尔能得到宋景淮的笑脸,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鼠疫闹得人心惶惶,京城里面一片死寂。
原本管刑事的大人,管民生的大人,还有其他的大人,都闲的发慌,干脆都纷纷派人去谈信秋的府里让他散了禁令,好让他们能出门拜个神,溜个鸟。
结果那些府里派出来的小厮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没能进,谈信秋的属下都很嫌弃地朝门外喊:“你们把信都放下,人都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