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淮问:“近来可有人出去?”
“还是有的,近来大家都托足了关系,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张命令,摄政王身居高位,不知官高一品压死人的道理。”
宋景淮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模样,也有些理解,从腰间掏出一副令牌,吩咐道:“见令牌如见本王,你拿着,下去传达命令,若再有要出去的,无论是不是有家眷亲属在朝堂的,一律都关进牢里去。”
那知府忙不迭接过来,有了令牌就好办事了。
宋景淮继续吩咐:“不仅是不准出城,村与村之间,人口聚居的地方都要分别隔离开来,都不许逾界,今日是除夕,明日起便是正月,也明令下去,不许走亲访友,一旦有发现的,也都关进牢里去。”
宋景淮寻思了一下,又补充,“若有检举,查证确有其事的,赏帛锦千匹,黄金百两。若是身在奴藉,便为他赎回自由身,再行赏赐。”
那知府见宋景淮虽是冷若冰霜,考虑的却是处处周到,行事也是雷厉风行,他这心下也有了着落,赶紧下去吩咐。
宋景淮戴了面纱要去疫区瞧瞧。
那知府赶紧阻止,“王爷不可,那里实在恐怖,时时刻刻都有人去世,恐传染了王爷千金之躯。”
宋景淮冷笑,“本王既来了这南郡,又岂有害怕之理。”看了看知府还是在犹豫,宋景淮冷下声音命令,“带路。”
那知府也不敢违抗宋景淮,让人送来遮面纱,然后连忙带着他去了疫区,疫区里头大都是老人,还有小孩儿,年轻力壮染病的只有几个,宋景淮蹙眉,“有大夫吗?”
知府说道:“城里的大夫都在这里了,医者仁心,都没有出城的。”
这算是宋景淮来这里之后遇见的第一件欣慰的事情了,他点点头,“等疫情过去了,都给这些大夫好好赏赐。”
宋景淮这次来,也从太医院里头带出来了一半的太医,来治病救人。
宋景淮在疫区里面走着,有的男人已经死了,但是尸体还没有处理,任由他腐烂发臭,宋景淮侧首吩咐,“尸体没人处理么?”
知府为难道:“人人自危,哪里还有愿意处理尸体的人。”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不论多少银两,尸体务必焚化安葬妥当。”
知府重重点了头。
一日下来,知府累得头昏脑涨,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反观宋景淮,却是愈来愈有精神了,大有把这里完全整顿好的信心。
知府一见他这架势,也是骤然信心倍增,摩拳擦掌大干一番的心绪冲上头脑,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做官时候的理想,不就是要谋一方福祉吗。
只是在官海沉浮许多年,让他逐渐消极懈怠了。
看着宋景淮还在灯下看着奏折,知府好心去给宋景淮盛了碗饭来,准备了点小菜。
宋景淮边吃饭边看奏折,有时会抬头问知府两句话,“村户里都隔离了没有?”
“都隔离了,百姓们没有反抗的。”
宋景淮点点头便继续大口吃饭,忽然他又抬头问知府,“城里百姓们粮食可有缺少的?”
知府愣了愣,“南郡粮食一向产的多,没有缺少的。”
“要是有困难的贫户,吃不上饭的,都报上来,从府衙里头给他们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