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淮带着菲儿回去,菲儿一路抽搭着,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屋里,菲儿红着眼,不看宋景淮,“王爷来我这处做什么,王妃怀着的才是正经主子,我这里的,即便是个男丁,也不过就是个庶子,哪里比得上王妃生的尊贵......”
菲儿边哭边委屈说道,还不忘朝宋景淮那里看看他的脸色,宋景淮的脸已经黑透,眉头紧蹙,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菲儿见他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味低头哭泣,顾自伤心。
过了不知多久,宋景淮叹了口气,嘴角下拉,一手搂住菲儿的肩刚要开口安慰,菲儿还将肩抖了抖,将宋景淮的手抖下去。
宋景淮摇摇头,又重新将手搭上去,“你是知道本王的心意的,当初又是你劝了本王娶了她的,都是做戏给梁丞相看的罢了,你若实在受不住,本王便立即休了她,也省的烦恼了。”
闻言菲儿身子僵了僵,泪眼朦胧看宋景淮,“王爷不要,菲儿虽是心有不甘,但却也是知晓王爷心意的,王爷待菲儿好,菲儿也全记在心里,王爷有鸿鹄之志,报效朝廷,菲儿怎能耽搁了王爷。”
宋景淮嘴角往上扯了扯,颇为欣慰地拍拍菲儿的背,待她情绪完全平复,宋景淮道:“菲儿放心,本王必定不会负你,待事情尘埃落定,本王便抬你做平妻,孩子也绝不是庶出的。”
“多谢王爷。”菲儿停止了抽泣,颇受感慰。
宋景淮又皱了皱眉,佯装心事重重的模样,菲儿见状问道:“王爷可有什么烦恼的。”
宋景淮叹了口气,“没什么大碍,你便安心在府里养胎,其余的,你也不要操心。”
菲儿也皱眉,“王爷有什么心事便说与妾身听,妾身好歹也陪在王爷身边许多年了,指不定这回也能给王爷出一些主意。”
宋景淮捏捏眉心,“谈信秋进京,与王妃旧情未了,本王虽是不在意他们之间情分,但又是忧心梁丞相那边会有所动摇,方太尉本就掌握着军权,却不知谈信秋是如何选的,若是他投了太尉那处,本王与梁丞相手上的兵权只怕就更加难以抵抗了。”
“更何况,本王与王妃素来交恶,便是前段时间听了你的话,去了她那里,还是免不了恶语相向,届时本王纵有朝堂文官相助,也如那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菲儿眯起眼,“王爷切勿气馁,还是大局为重,虽知王爷不喜,但王爷还是要亲近王妃,好拉拢梁丞相的。”
隔了半晌,宋景淮深深叹了口气,“可倒是委屈了你,受了欺负,今日祈福一事,也实在是本王不是了,原想带着你的,可又怕惹了梁氏,前功尽弃。”
“妾身知道的,王爷别想了,今日之事是妾身小心肠了。”
宋景淮不说话,菲儿眼中笑意盈盈,轻轻环住宋景淮,又道,“是妾身误会王爷了,王爷勿怪。”
宋景淮轻轻叹了口气,回搂了一下她,“本王怎么会生你的气,本王先去处理奏折,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本王只好先晾着你了。”
“嗯,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宋景淮面目黯淡,很显憔悴,推开门,迎面是狠厉的风雪,吹散他脸上的颓疲,宋景淮眼角勾了勾,晕上嘲讽的笑意。
他的近侍问他,“王爷要去哪里?”
宋景淮抖抖身上的雪,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说话的声音消失在凝固住的空气中,“去书房。”
宋景淮的桌子上已有一封书信,他的嘴角勾了勾,慢条斯理地将信看完,然后放在火上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