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沉默,后厅忽然传来儿童们大叫大哭的声音。以为是梁连城又在犯病,两人转到厅后去看,黛黛上来抱着莺奴的腿惊号道,不是我开的盒子!阿赛开的,阿赛开的!抬眼看到偷偷开了盒子的庞家公子坐在地上,他的姐姐捂着他的眼睛,盒子里滚出来一个新鲜的人头,梁连城和谢公子趴在桌上看。
莺奴连忙驱赶孩子,将那盒子重新锁起来,让白露浓去唤其余阁主了。
几个阁主听白露浓将方才的对话完整复述一遍,先是暗骇,这全篇竟然一字都没有提起盒子里是他弟弟的人头,那就是所求之事早已说在前面了。而这前篇所言,既未接受任何一项折衷的好处,那就是非要本人当上个阁主才罢休。
如莺奴最早对紫阗所说,他有官职在身,入教很不方便,所以他若是真的填了霜棠阁的阁主位,就是以外人的身份入职。
有人问道,这紫居纯似乎也未入教罢?
莺奴说道,紫阁的人不可以入我们派。
唐襄点点头说:“他家的生死,与我们不沾边。你们要记着紫阁的兄弟就是自相残杀完了,也和蚀月教天枢宫没有关系。”
“那这人头……”这人头摆在这,就等于说紫阁的残杀与蚀月教脱不了干系。庞孟走上前去检查五公子的遗体,颈面断得不是很干脆,他低声叨咕了一句“员外郎的剑法倒还不如我的”——他算是几个武阁主里剑法最弱的,而这紫阗的剑法看起来还不如蚀月教剑法最弱的阁主。
莺奴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说,紫阗喜欢背后杀人。
没有人见过紫阗杀人,莺奴忽然这样说,倒让人有些奇怪。她续道:“先从背后出剑断其脊椎,脖子则是后来砍断的,从这颈部的断面看剑法,没有意义——”她话锋一转,看向谢昌玉,说道:“四阁主也要小心了。”
谢昌玉不说话了,无声地垂下头去,厅中似乎流过一丝恶寒。
最后说到了紫阗临走时遇见庞小蝶的事,都知道是不是庞小蝶并不重要,正如国家之间和亲也不在乎究竟是哪位公主,只不过庞小蝶恰好是弟子里唯一一个临近婚龄的女子罢了。庞孟初时很沉默,梁乌梵与谢昌玉还在认真争辩此举是否划算,白露浓亦犹豫地提议再从教徒里找一位适龄女收为徒弟,只有唐襄和莺奴不说话。
到了,庞孟像是打定什么主意似的,说道:“嫁了也行。”似乎对那养育一个蚀月教主的梦幻已释然了。
唐襄竟冷然一笑。莺奴说道:“让小女儿自己决定吧。”而他们知道小蝶是不会愿意的,庞孟怕还没看出唐襄和莺奴的意思,抱拳道:“必不使夫人失望。”莺奴因叹道,你让小娘得空到我这里来。
而即使如此,这紫阗所求的阁主之位仍然没有着落,厅中一时沉默。排名靠后的位置纵是让开又有什么用,如果不分霜棠阁主之位给他,余下能考虑的位置也只有大阁主和二阁主而已,再考虑唐襄与梁乌梵的资质,自然是撬了梁乌梵的位置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