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一愣,转头看了看追风,追风轻轻点头,他便接过那张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到小六子吃下饼后依然生龙活虎地在给追风打下手,拓温内心深处的最后那点疑虑彻底打消。
拓达吃着刚出炉的饼,嘴边的哈喇子夹杂着煎饼的碎末却是流了一地,那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拓温那货也不再矜持,一口气吃了三个。
那些蛮人们的吃相可谓丑态百出,可把乞丐的白那些兄弟们给馋坏了。
追风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管是敌是友,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都认可了他的手艺。
未曾想,那些月氏来的吃货吃舒坦了,嘴巴一抹,翻脸不认账。
小六子提出结账,拓温笑眯眯地走开了,拓达骂骂咧咧道:“什么?不过就是吃你几个饼,还要付钱?那些乞丐也吃了,你怎么不同他们要去?”
小六子苦笑道:“军爷,小店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可禁不起折腾啊,这样吧,我给你们打个折扣,就收一半的成本价吧。”
“放屁!要钱一分没有,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拓达吹胡子瞪眼,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六子气不过撸起袖子要与他们评理,追风拉住了他,大家都以为追风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肯定会服软,没想到后者突然站在板凳上,居高临下,指着拓达破口大骂道:“我来告诉你,你的脚下是谁的地盘?那是我们白迹的,尔等不好好在自己的领地过安生的日子,偏要过来挑起事端,毁我民宅,杀我百姓,抢我财物,辱我妻女,还有你们干不出来的事吗?
我白迹虽为礼仪之邦,却也绝不允许宵小之辈欺我凌我,犯我白迹者,虽远必诛!”
“说得好!”八字胡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话了,白迹士兵也纷纷鼓掌喝彩,白发将军却是习惯性地捋一捋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其实在他见到追风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此人不是一般人,果然没让他失望。
拓达气的脸色铁青,回身抽刀去砍追风,不料刚走几步便突然一个踉跄,头昏眼花,浑身无力。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拓温和他的那些士兵,他们只要稍微动一下,浑身上下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
拓温手捂着有点眩晕的额头,将信将疑地看着追风:“饼中有毒?可是他吃了为何没事?”指着小六子。
追风撕开一张装煎饼的纸袋,扎了一个纸飞机扔在了他的面前,拓温顿时反应过来:“袋中有毒?”
“不错,你还没笨到不能抢救的地步。”
“白迹狗!”
“错了,是你白迹爷爷!”追风冷冷一笑。
“狡猾的南蛮子,我要杀了你。”拓达穷凶极恶地挥刀向他砍来,钢刀举到半空,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穿透了拓达的手腕,拓达痛的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刀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拓温下意识转身,只见那名长着八字胡的老乞丐正张弓搭箭瞄准这边,他迅速偏了一下脑袋,一支白羽箭贴着他的脸颊飞来,射穿他身后的那块大石头上,那些月氏士兵无不惊慌失色。
“你是飞将军孟赞?”拓温惊道。
拓达等人吓得够呛,那个其貌不扬的老乞丐竟是孟赞,孟赞是谁?那可是白迹有名的战神,更是当今天下唯一能一箭射穿石头的剑神。
追风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八字胡竟然是白迹的飞将军。
孟赞是曾扩手下最得力的一员猛将,两人这些年一直镇守边关,既然他是孟赞,那么他旁边那位看起来职位还要高的莫不是大元帅曾扩?
想到此处,追风情不自禁地转头看着那位曾大帅,曾扩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追风早就听闻这二人威名,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如今终于见到,顿时热血沸腾,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向拓温砍去,拓温一时分神,后背被对方划了一刀,当即恼羞成怒,提刀而上。
就在这时,两支白羽箭齐头并进,一支扎进了拓温的后背,一支没入他的大臂,“丐帮兄弟”们也没闲着,立即从草垛里拿起兵器劈头盖脸地向敌军砍去。
月氏兵哪里招架得住,白迹士兵手中的利刃就跟割韭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便全歼了这些士兵。
拓温哪里还顾得上追击追风,与拓达一道前去迎敌,白—军越战越勇,地上竟是月氏士兵的尸体。
拓温和拓达各自砍杀了两名白—军士兵后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最后被包了饺子,孟赞扔掉弓箭,改用大刀一头冲进包围圈,与那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
二人试图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出去,可惜没能如愿,拓达身中数刀倒在了血泊中,拓温最终也被白迹士兵的长矛捅穿了心窝一命呜呼。
战斗结束后,孟赞让人清理战场,此役总共消灭月氏士兵八十二人,白—军死三人,重伤两人,这样的战绩在追风看来已经很不错了,但孟赞却是一味的自责,他这人爱兵如子,折损一名士兵他都要哭个半天的鼻子,前提是没有外人在场。
如今当着追风的面,他自是不好表现得太悲切。
曾扩麻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忽然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快步走到追风面前,撩起右侧衣服下摆,单膝跪地叩首:“臣曾扩参见太子殿下!”
“啊?”场上登时一片喧哗,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孟赞看着跪在地上的元帅,抬头看了一眼追风,却是一头雾水,白掌柜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