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哑巴了?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朕就奈你不何,来人,将太子府上上下下的所有奴才全部拉出去杖毙。”
杖毙即用棍子活活打死,这是上至皇宫下至王孙贵族惩罚下人们的一种老套路,也是古时最残酷的刑罚之一。
无论如何,追风都不能让惨剧在太子府里发生。“父皇,此事都是儿臣一人主意,与他们无关,请您放过他们。”
“身为奴才,不能好好侍奉主子,就连主子的去向都不知道,留着有什么用?来人。”追月亭一声令下,一队手持棍棒的内侍太监从外面冲了进来,强行揪起地上跪着的那些人。
“陛下饶命啊。”
“太子救命!”
太子府的下人们哭声一片。
“父皇,错不在他们,都是儿臣自己的主意。”
追月亭闭着眼睛,不予理会,他之所要处死这些无辜的下人,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失职,最终的目的是想以此来震慑太子。
你太子不是仁厚,不是最会体恤下人吗?好,朕就让你看看,你的玩世不恭会是什么样的代价,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私自出宫!
“放开。”追风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其中一名凶神恶煞的内侍太监,抢过他手中的木棍,扔在一旁,说道:“父皇若是一定要杖杀他们,就请先杖杀儿臣。”
“你以为朕不敢打你是吗?朕先收拾完他们,再来收拾你,都给朕拉出去。”
“父皇……”
追月亭袖子一挥,打断道:“哼,现在知道心疼你的这些奴才了?你不经请示私放战俘,还把国师给打了,你那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所做所为影响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有多少人要跟着你受牵连,你想过没有?”
原来是因为私放战俘这件事,怪不得母后去了南山寺,看样子一定也是这老头安排的,没了皇后的这层屏障,皇帝老子这回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父皇,您根本不了解情况,那个钱大成大诚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您根本就不知道情况……”追风想要要还原当时的真实情形。
“住口!射杀战俘是朕的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做?”追风知道他在有意护短,明明就是钱某人先斩后奏。
“这是战争,容不得你妇人之仁。”
“那国师侮辱折磨女俘又该怎么说?莫非也是父皇您的意思?”
“你放肆!”
“儿臣再放肆也比不过钱国师!”
“你!”追月亭气的胸口一阵起伏。
内侍府总管王恩悄悄冲追风使眼色,追风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和皇帝老子顶撞,这位王总管跟了父亲三十年,对追氏皇家忠心耿耿。
在追风的印象中,他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每次自己犯错的时候,他总是拼了命地维护自己。
但这一次,追风不明白他为何要劝自己放弃,难道不应该借此机会敲打一下那些奸臣贼子?难道就任由他们就这么继续嚣张下去?
追风并不知道,王恩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尤其是皇帝正在气头上,说了也是白说,他还是希望追风能认真地接受皇帝的处罚,只要让皇帝气消,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
这是一个皇权高度集中的年代,皇帝随便一句话,可以结束任何一个人的性命,追风也想过以死相逼,但似乎这套影视剧中屡试不爽的情节在这里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因为皇帝老子已然动了杀机。
除非,除非皇后突然出现,说不定能劝上几句,但也未必一定奏效,追风彻底陷入了绝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十个宫女太监被拉出府外,随着几十根木棍由高空落下带来的呼呼的风声,无助的惨叫、啼哭声不绝于耳,他几次想冲出去制止,都被侍卫给拦住。
很快,外面的声音终于停止,掌刑的首领太监进来汇报,太子府五十一名佣人全部毙命,听到这话,追风只觉脑袋一阵眩晕,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殿下。”太监王恩大惊失色,赶忙跑过来扶起将要倒下的追风,追月亭也是吓了一跳,当即让人去传太医,直到太医诊断出太子追风是因为急火攻心一时晕厥,并无大碍。
追月亭这才放心地离开,临走时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追风,暗自叹了口气,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朕不能让先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断送在你手里,更不能让你像先祖一样自毁江山。
经过太医检查,太子只是近日虚火过旺,刚才不过是因为一时急火攻心才会导致吐血,追月亭问他太子是否会因此伤及五脏,太医表示不会,只要开几副安神的药,让太子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太医走后,追月亭在床边停留了片刻才离开,熟睡中的追风却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依旧是那个漫长而又奇怪的梦,唯一的区别便是,这次比以前的时间长,梦境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