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很静。
月光如昼,国师府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显得特别喜庆。
“大人,听说皇上今天处罚了太子,可算为您出了一口恶气。”
“是啊,这次皇上虽然没有直接惩罚太子,却将他府上所有下人都杀了,这比直接惩处太子更具震慑性,这以后,太子爷还拿什么跟国师您斗?”
宽敞的大厅内亮如白昼,国师钱大诚白天被打得浑身都是伤,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后还是背靠在躺椅上。
他那又黑又圆的脸上肿得像只大熊猫,白天被打的情景历历在目,他越想越气,好在前来探望自己的两个门生带来了太子被处罚的好消息,他的心情和精神大好。
两个门生是两兄弟,一个叫郑龙,一个叫郑虎,因为钱大诚极力向皇帝陛下推荐,二人分别担任京城守卫都统和副都统一职,掌控京城的主要交通要塞。
早前太子因为他们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处罚过他们,尤其是郑虎,还被打了几十军棍。
兄弟二人因此对太子恨之入骨,反之对钱大诚誓死相随,只要一有关于太子的消息,二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来国师府禀报。
钱大诚淡淡的道:“老夫可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不过太子殿下这次做得确实有点出格了,皇上略施惩戒也是应该的,看得出来,皇帝对咱们这位太子爷还是很倚重的,要不然以皇上的脾性,只怕太子爷此刻应该早就进了大牢了。”
郑龙点点头,“虎毒不食子,但卑职觉得皇帝主要还是顾忌到慕容皇后。”
“大哥说得没错,以我看,咱们的这位太子若以后还是这么荒唐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废掉。”郑虎道。
钱大诚急忙摆手,轻声道:“不可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郑龙谨慎的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门缝,伸长脖子看看外面,确定门外无人偷听之后,这才进来将门重新掩好,对着老二斥责了一句:“国师说得没错,二弟以后说话可得当心点。”
郑虎却是满不在乎道:“您二位多虑了,除了太子,这朝中上下都是咱们的人,如今这太子还在床上躺着,他身边的那些手下几乎都被斩尽杀绝,他哪里还顾得上咱们?”
钱大诚摇摇头,叹道:“你们可别小瞧了咱们的这位太子殿下,他虽然不得皇帝喜欢,可他毕竟是一国储君,白迹国将来的天子,何况孟赞和曾扩两员老将当年都是国丈的部下,这两个人早年跟随皇上南征北战,二十年来杀敌无数,战功赫赫,敌军视此二人为鬼见愁,如今他们二人驻守关外,手下兵将众多,而且此二人以前都做过太子的老师,对太子忠心耿耿,咱们可不能小视了他们。”
听到国师这么一说,兄弟二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手握众兵,但与孟曾二位老帅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可以这么说,想要扳倒太子,首先必须先除掉这两个老将。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郑龙赶紧过去开门,只见一位满脸杀气的年轻武将走了进来,此人便是钱大诚的独子钱清,御林军指挥使,钱大诚见他盔甲在身,心想一定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钱清倒了碗茶咕咚咕咚喝了一通,这才道:“太子刚刚骑着马出宫去了。”
郑氏兄弟顿时吃惊,唯有钱大诚丝毫不动声色,眼中满是轻蔑之意,太子私自出宫可不是小事,皇帝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钱清忙请示道:“父亲莫急,孩儿这就请示皇上,把太子给追回来。”
钱大诚摆了摆手,“不急,不急。”
钱清急道:“父亲,太子快马加鞭,此刻说不定已经出了玄武门,再不追击已经来不及了。”
郑虎极力赞同,便请缨道:“国师,卑职可随同钱指挥使一同前往。”
钱大诚面无表情的看了二人一眼,倒是郑龙很快反应过来,“国师的意思是故意放走太子?”想了想,不由拍案叫绝:“国师这招妙啊,一来不用担心得罪太子,二来皇上即使动怒,但知道太子与国师有过节,所以太子不肯跟指挥使回宫也在情理之中,皇上定然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