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大厅里欣赏墙上字画的花孤,他赶紧挪步回到追风身旁,追风喝了口热茶后,起身,李东阳却已经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表叔。”
“太……”李东阳一猜就知道是追风这小子,他心里头那个高兴啊,不过高兴归高兴,太子的安危还是很关键的。
他注意到追风身边那位虎视眈眈的年轻少年,眉宇间透过一丝焕发的英气,看着令人心慌,他本来有些避讳,但细想一下,能伴随太子左右的一定也是值得信赖之人,于是故意抬高嗓门阴阳怪气地道:“表侄还记得我这个叔父么?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一面,我以为你都把你叔父给忘了,你倒好,这刚来就打了我府里的下人,你可真行啊。”
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外面那些下人们听的,因为追风来的时候把李放给揍了一顿,府中下人都想知道这个跋扈的年轻人是不是在冒认亲戚,一个个放下手里的活儿,偷偷地在外面偷听。
追风明白老师的苦衷,将计就计道:“谁让那个不长眼的,连我都不认得了,表叔,这样的奴才还不让他趁早滚蛋,留着过年啊。”
李东阳:“这不是他的错,你说你上次来的时候才这么高,如今个子高了,胡子长了,嗓子也变粗了,若不是你喊我一声表叔,我都不认识你?”
“得,那下次干脆将我头像挂在你府外,让你府里所有奴才都认得我,省的下次再有人将我认错,白白挨我拳头不是?”
“怎么,你还想常来?你还要点脸不?”
“那能怎么办!我亲戚都不在了,你不照顾我?”
“说吧,这次又要拿多少钱?”
“这个数。”追风非常配合的立起手掌。
“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那都是跟您老人家学的。”
“你……”李东阳故作生气。
追风瞅了一眼门外的人头攒动,吆喝了一声:“门外的朋友,何必偷偷摸摸的,莫不是都想进来尝尝爷的拳头?”
外面偷听的下人们吓得一哄而散,心里头对里面的这位表侄更是恨之入骨。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师父快快请起。”
确定四周的耳朵都被清理干净了,李东阳激动地跪了下来,追风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殿下,您怎会来此?对了,客栈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东阳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他觉得太子突然造访,必定是让他帮忙查出幕后真凶。
“几只鹰犬想要取我性命,不过我追风的性命岂是他们说取就能取走的。”追风简明扼要地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回忆了一番。
“岂有此理!”李东阳听后气的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一旁眼圈泛红的花孤身上,叹道:“令尊义薄云天,实在令人惋惜,花兄弟,你若有意,老夫愿恳请陛下让你继续留在禁军营,以你的生手当个教头绰绰有余,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过大人的好意,小人在家父面前发过誓,今生将永远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保护殿下,况且,小人纵然是死,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
换做是以前,追风肯定同意李东阳的观点,花孤这样的人才不留在禁军营确实是可惜了,但现在禁军完全掌控在钱大诚一伙人手里,花孤进去只会被埋没,甚至会遭到无情的打压,他可不想花孤成为记忆中的豹子头林冲。
李东阳默许地点点头:“如此也好,你在太子殿下身边,本官倒是不用担心太子今后的安危了。”
追风直奔主题道:“师父,张铁匠一家现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