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委屈地点点头。
“李放,磨蹭什么呢?你还想不想跟我表叔干了?”
“表少爷,不是小人不走,而是郑大人他们……”
“什么狗屁郑大人,你让他上车来说话!”
“岂有此理!”郑虎头一回被人骂成“狗东西”,差一点气的吐血,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长了几颗脑袋,竟然如此张狂,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马车上,伸手去掀门帘时,只看到一只鞋底从眼前一闪而过。
“啪嗒——”
郑虎壮硕的身体像个皮球似的被追风一脚踹飞了出去,周围士兵以及围观百姓无不惊慌失色,郑虎被两名士兵扶起来,却发现大门牙掉了两颗,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举起手中的钢刀朝马车砍了过去,李放生怕自己被误杀,忙从车上跳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策马冲进了人群,翻身下马,第一时间拦住了郑虎,贴着后者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后者登时就像触了电一样浑身一抖,一边还刀入鞘,一边指着马车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给爷等着,爷等会儿过来收拾你,走。”
郑虎带着大部队离开时,也没给守城士兵一个具体的交代,李放便堂而皇之地登上马车,然后冲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撂了一句狠话:“有谁想和你们家大人一样飞出去的只管放马过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虽然马车上面的表少爷一直没有露面,但刚才那一幕可谓是触目惊心,敢情李太傅的表侄是个暴力狂啊。
这年头,还有什么比性命更珍贵的?
于是乎,守城士兵自觉让出通天大道让马车同行……
天牢门口此刻聚集了不少人,除了钱大诚父子、郑龙、郑虎,还有刑部和提刑司的一些主事官员,一名仵作正对地上的五具尸体进行检查,除张崇有中毒迹象外,其它以金德全为首的四名狱卒或被人拧断了脖子,或被捅穿了心窝。
现场几乎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蛛丝马迹,天牢外围的守卫只说是半个时辰前曾有两名拿着提刑司腰牌的捕快来过,他们两个嫌疑最大。
一时之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提刑司,提刑司的官员自然是一个劲儿地叫屈,其实不管是批文还是腰牌,他们确实不知情,更没去沾手。
原来,李东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考虑到这件事涉及面太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他临时决定跑去皇宫找皇帝,追月亭虽然责怪追风事到如今还不肯回宫认错,却还是同意帮忙。
刑部这次也是躺着中枪,尽管那份批文没有哪个官员签名,却盖了刑部的大印,印章尺寸吻合,没有作假的可能。
两个部门一开始都在极力地为自己洗白,后来逐渐演化为互相推诿,相互猜忌,双方唇枪舌剑,吐沫横飞,俨然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会。
钱大诚费了好大力气才阻断了这场无聊的口水战,并让仵作继续对张崇的尸体做一次系统的检查。
仵作的结论没有变化,张崇确系中毒而死,毒液正是从他腿上以及其它伤口渗透到体内。
钱大诚就纳闷了,对方混进天牢若只是单纯地为了劫狱还讲得过去,可现实情况是,他们毒死了张崇,这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杀人灭口?
不太对呀,张崇的口供固然重要,可是太子已死,毒杀张崇就能替太子翻案?
“你的脸怎么回事?”
正犯愁之际,钱清忽然注意到郑虎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钱大诚的思绪也被打乱了,郑龙这才发现郑虎的狼狈模样,气愤道:“是谁这么大胆将你打成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