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正要向钱大诚告李东阳一状,后者却先他一步开口:“可是遭遇了那两个冒充提刑司的捕快?”
他这么一问,刑部和提刑司的主事官忙不迭地走过来追问道:“郑将军,那两个贼子长得什么模样,可是军中人?”
“别提了,说起来就来气。”
郑虎叹了口气,便将方才在城门口发生的事讲与众人听,刑部和提刑司一听是李东阳的人,自是不敢再继续深究下去,比起李东阳,他们官职卑微,因而他们宁可相信里面坐的就是李老的表侄,也不敢有其它猜疑。
“李东阳的表侄,怎么以前从未听他提起过?”钱大诚倍觉诧异。
钱清鄙夷一笑:“李东阳素来自命清高,我想一定是那个表少爷太不成气,所以他不好意思提起此人罢了。”
“大人说得极是,什么狗屁表少爷,简直就是一个刺头。”郑虎牢骚道。
郑龙白了他一眼,责怪他说话没个轻重,然后面向钱大诚阐述自己的看法:“卑职以为事情没那么简单,国师您不觉得太巧了吗?天牢刚出事,这位表少爷就急着出城?”
钱大诚想想也是,且不说这个表少爷是真是假,两件事在时间上隔得太近,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的猫腻。
钱清看出父亲的担忧,立马道:“父亲,孩儿这就去将他们抓过来。”
郑虎忙道:“卑职已让人暂时将马车扣下。”
钱清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做得好。”
郑虎高兴不已,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嘴巴缺了两颗大门牙,笑起来有些漏风。
钱大诚摆摆手,道:“罢了,毕竟是在城里,倘若里面坐的真是表少爷,势必会激恼了李东阳,闹到陛下那儿,对谁都没好处。”
刑部和提刑司的几位官员也在旁边随声附和着。
郑龙若有所思道:“城内不可动手,换个地方就不同了。”
钱大诚听出他话里有话,默默地点点头。
郑虎听不懂他们之间在打什么哑谜,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问:“国师,这些尸体如何处置?”
钱清冷冷地说:“这还用问,直接扔到乱葬岗喂狼。”
钱大诚没有反对,其它人也没意见。
……
李放出城后一直往北,遵照车里那位“表少爷”的意思,绕开官道专挑小路,以防后面有人追击,待到小路的时候,追风在马车的两个轱辘上安装了两个扫把,致使接下来这一路地面上的痕迹被清除干净,以至于郑龙带着手下赶到三岔路口的时候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只得无功而返。
李放越来越觉得这个表少爷有点意思了,不仅武功了得,脑子也转得飞快,老爷如此正派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一个深藏不漏的亲戚,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马车沿着小路行驶了大概十来里地,李东阳带着几名心腹家将已经在树林尽头的小土坡上等候多时。
追风刚下车就被李东阳拉到了一边,李放、花孤以及那些家将立即向四周扩散,防止有人在周围暗处偷听。
“殿下下一步有何打算?”李东阳问。
追风沉吟不语,片刻才道:“我想去趟柔然,听说那里有太祖皇帝的足迹。”
他没有将那个奇怪的梦告诉李东阳,相信李东阳对这种牛鬼蛇神一事也不会感兴趣,更别说让他帮着解开这个谜团了。
李东阳有些吃惊:“殿下莫非是要去尼山书院读书?”
“是的,以前父皇总说我不学无术,师父也拿我没办法,所以,我想趁这个时间恶补一番。”
“殿下终于长大了。”李东阳发自内心感慨,老实说,他以前的确很头疼,话说白迹国的历代国君都以文治国,试问哪一位国君不是学富五车,才气横溢,偏就这位追风太子从来就不喜欢学习。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柔然的尼山书院历年来倒是为柔然以及周边不少小国培养了不少人才,太子能去那里学习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