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山长并未等他回答,语气诚恳地说:“战争不过是统治者为使自己获取利益的暴力手段而已,受苦的还是百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可避免,我希望你们能放过无辜的百姓。”
追风一愣,什么叫“希望你们能放过无辜的百姓”?看来山长不仅认定了我的皇族身份,而且对两国的未来还是有些惆怅,这时,一旁的花弧忍不住在边上插话:“山长多虑了,我们公子心存善念,即便将来领兵打仗也是仁义之师。”
“那就好,我在此代表柔然百姓谢谢你。”
“山长可千万别这么说。”既然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步田地,追风索性坦诚布公了:“其实学生也不喜好战争,但若真有那么一天,必是天下大乱之时,为拯救黎民苍生摆脱战乱之苦,学生定会披甲上阵,扫除战乱,还天下百姓一个和谐安定繁荣的社会。”
这是他毕生的抱负,让百姓远离战争,不再有人流离失所,流浪街头,如果战争实在无法避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天下一统,天下太平才能让百姓彻底告别战乱之苦。
尽管他知道这样很难,就算他脑子里另外那个世界里也没有绝对的天下太平,尽管政府善待百姓,然而暴恐事件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说的好啊。”山长由衷地钦佩眼前这位看上去年纪轻轻却有一番远大抱负的青年,同时也听出他那傲然的语气,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莫非他真是白迹国太子,转而自嘲一笑,我在想什么呢?太子在宫中养尊处优,自有名师每日授课,怎会长途跋涉来柔然?就算是白迹国皇帝有意磨练太子,也应事先有书函通知本国,再说让太子出使他国也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万一哪天两国发生摩擦,太子肯定会被做为人质扣起来,白迹国的国君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与山长下完棋,追风便和花弧往宿舍赶,这时候月生她们也已洗好了澡,两人在梳妆镜的前面过了一番红妆“瘾”,这才依依不舍的换上男装,然后把房间收拾干净,月生让云端去还木桶的时候顺便去外面买些几柱香回来。
当追风推开房门的时候,并未见到二人,倒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烛味,一看原来窗台上摆放着一尊泥塑的观音,旁边还点着烛香。
“原来这两个人在这儿拜泥菩萨呢,怪不得一上午没见着人。”花弧闻不惯这怪味,赶紧去把窗子打开,正要用手去拧灭香烛,追风调侃道:“小心菩萨怪罪,夜里前来收你。”
花弧吓得赶紧把手收回来,追风哈哈大笑,花弧方知上当,不由脸色一红,他走出去将门关好,回头谨慎地看着追风道:“殿下,山长是不是已经怀疑您的身份?”
“你也听出来了?”追风爽朗一笑:“只是怀疑,他也不能确定。”
“要不咱们离开这儿吧,万一他到处乱说,引来朝廷派来的那些杀手,对您不利。”
“不会。”追风很有把握地说:“我相信山长的为人。”
“公子,标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恕你无罪,说来便是。”
“您来尼山书院真的只是为了读书吗?”
“当然不是。”花弧能这么问,追风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心说这小子的确很机灵。
花弧忙道:“那还有什么事?”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失言:“殿下恕罪,标下的意思是您若有其他事,标下愿意代劳。”
这次柔然之行,追风一方面避开钱大诚派出的那些密探的眼线,另一方面也是诚心想借此机会为自己充充电,至于其他意图,也就是终极目的,他暂时还不便告诉花弧,“到时自然会让你知道。”
花弧点头称是,殿下既然不肯说,就说明事关重大,以后我得更小心保护好殿下才是。
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这时忽然闪过一道影子,花弧反应机警,迅速藏在门后面,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追风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太紧张,因为门外那人身高和体型一看就知道是胡庆。
“胡兄弟有事进来说,何必在外头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