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缇乐从小都比较听缇福的话,因为他觉得福伯为人既聪明又仗义,每每自己遇到难题的时候,他都能迎刃而解,就连父亲有的时候都会向他求教问题。
缇福富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贴着缇乐耳边说了一通,缇乐听后不住地点头称好,但还是有些疑惑:“那您说老头子他会答应吗?”
“当然会。”
“那就好。”缇乐心里暗暗一笑,追沙子,你给我等着,这回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繁华的白迹国国城如今一片萧条,再也不现一个月前的那番簇锦繁华,太子一案牵连甚广,但凡太子去过的酒馆茶楼,客栈旅馆,门上不是被贴上了封条,便是整间屋子都被拆掉,与太子来往密切一些商铺也无一幸免的被查封。
一辆华丽的马车驶过,后面还跟着百十号人的卫队,若换在平时倒也不算什么,毕竟京城住的都是些王公大臣,出行一个比一个阔绰,但在这个时候,这辆马车的出现无疑是一大亮点,更为这苍凉的大街平添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过路的百姓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习以为常,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等不及马车靠近,早已逃命似的躲开。
马车路过张铁匠的打铁铺时缓缓减速,很快停了下来,因为张铁匠的手艺好,大家都宁愿花高价和他做生意,然而此刻大门紧闭,房檐下结上了厚厚的蜘蛛网,很难让人想象以前这儿是生意红火,人气最旺的地段。
慕容皇后在纳兰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下来,这一个月以来,她日夜饱受着丧子之痛,当日她听闻太子被火烧死的噩耗,当场昏倒在地,这一躺就是半个月,后来多次向皇帝要求回宫,希望能在看儿子最后一眼,可是得到的答复是“太子已经入葬,节哀顺变,你身体违恙,再多静养些时日。”
也许丈夫的确是出于为自己着想,怕自己看到儿子那具面目全非的遗体会受不了,可是她怎么都不肯相信儿子已经离自己而去,所以这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回京,并特地绕远路去悦来客栈看了一下,以悼念儿子的亡灵。
看着门上的封条,慕容皇后顿住脚步,纳兰也从后面走了过来,“娘娘,您身体刚好,不宜吹风,咱们还是回到车子里去吧。”
慕容皇后淡淡的叹了口气:“风儿都走了,空留一副躯壳又有什么用?”
纳兰内心既惭愧又不安,每次看到皇后伤心欲绝的样子,她都想把真相告诉她,可一想到事关太子的安危,因而话都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纳兰,张铁匠的家人现在都在何处?”皇后语气淡淡,字里行间带着一丝怜悯,受太子牵连远不只张铁匠这一家,但也只有这家是寻常百姓,而且她还听说张铁匠被斬首的那天,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下起了暴雨,大雨几乎将刽子手冲倒,直到黄昏方才停息。
“张铁匠死得冤哪。”慕容深深叹了口气,纳兰如实答道:“张家还有一对儿女,我已让张樱远去柔然,至于张真目前还下落不明,不过官府还在通缉他们兄妹,我想他应该是安全的。”
慕容点点头:“柔然距咱这儿有千里之遥,倒也是个安身的好去处,只是这一路……”
“娘娘放心,我已派人沿途暗中保护她,一直到柔然境内。”
慕容赞许地看了身边这个漂亮女孩一眼:“纳兰办事总是那么稳当。”顿了一下,脸色瞬间暗淡下来:“你和风儿从小青梅竹马,本来我还想着等他到了弱冠的年纪便把你们婚事给办了,如今……”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再次抽泣。
纳兰也不免黯然神伤,虽说太子还尚在人间,可是朝中奸逆一日不除,太子岂能平安而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此刻她才知道原来牵挂一个人是那么伤神的一件事,不过,她愿意,即便是地老天荒也无怨无悔。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张家铁铺,往马车方向赶的时候,“嗖——”,纳兰只觉一道刺眼的光芒由远处直射过来,她本能地眨了下眼,没想到就在那一刻,那支飞镖便已扎进了皇后的前胸。
“娘娘……”纳兰睁开眼睛时,皇后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