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老三横眉怒目:“无耻小人,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兄弟?将军,大人,废话少说了,请送我们上路吧。”
留小姐的死是烙在他身上的伤疤,这个伤疤怕是要伴随着他一辈子,他不想提,更不准许别人揭开他的这道疤。
蔡老虎看了看一旁的追风,后者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再看那留知府,依旧是半眯着眼睛,显然对案情的结果已经心灰意冷。
蔡老虎清了清嗓子,当即宣判:“合家四兄弟盘据山寨多年,期间强抢民女,祸害百姓,其罪当斩,但念合大合三合四三人认罪态度较好,准予赏其全尸,就让他们环首吧,来人,给我拉下去。”
环首,顾名思义,便是用绳子将犯人戴上黑布罩后勒死,又或者是在树叉上吊下绳子让他们自尽。
历来官府给犯人留全尸的毕竟是少数,就拿最简单最普遍的砍头来说,那也是脑袋分家。
环首虽然也有些残忍,但至少保留了全尸,而且避免了血腥。
合家三兄弟临危不惧,临出门时向蔡老虎以及一旁的追风感激地点点头。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很完美了。
追风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还有些烫的茶水,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留道恩,后者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非常沉重。
合二见三位兄弟被拉走处死,非但没有半点忧伤,反倒暗暗窃喜,“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蔡老虎冷笑道:“本将军有说过不杀你吗?”
老三惊魂未定,蔡老虎已经再次发话:“来人,将这出卖兄弟,见利忘义的小人给我拉出去五马分尸。”
追风和留知府相互一愣,五马分尸?这便是用来专门针对那些罪大恶极之刑犯所用的一种极刑,按说合二还够不上用此极刑,不过二人也知道蔡老虎向来最痛恨那种出卖兄弟的小人。
合二的摇尾乞怜最终换来最残酷的刑罚,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
案子终于了结了,蔡老虎可算松了口气,出于感激,他非得挽留追风和月生他们几个留下来吃晚饭,追风觉得天色已经不早,还是早些回尼山书院向山长汇报一下,以免他们担心。
蔡老虎无奈,只得让蔡大勇护送他们回去,月生想着路上有人跟着,总是有些不自在,便谢绝了他的好意,并向蔡老虎借了几匹快马,蔡老虎二话没说,立即让蔡大勇从军中挑选了三匹最好的战马。
出了军营,花孤骑马行走在最前面,生怕那些土匪的余党突然半路袭击报复,他不仅要时刻提防着,还得全力保护殿下的安全。
月生嘲笑他过于敏感,蔡老虎这次剿匪很彻底,谷崖寨里里外外被清理干净,为防止有漏网之鱼,事后蔡老虎还让蔡大勇再仔细搜查一遍,并根据花名册一一核对,确保万无一失。
但即便如此,花孤还是很谨慎。
“走那么快作甚?”
追风想赶在天黑前到达书院,所以一路加快速度,月生好不容易跪鞭撵上了他。
换上男儿装的月生英姿飒爽,容光焕发,追风突然还有些不习惯。
“干嘛这样看着我?”见他看着自己笑,月生伸手摸摸自己那张俊白的脸,问:“可是脸上很脏?”
追风摇摇头,笑着说:“月贤弟让我想起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百变星君。”
“何为百变星君?”月生单从字面上去理解,似乎领悟到了他所指的是什么,不由得俏脸通红,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浑人,可不许再想着那件事了,还有,不准和山长还有那些同学们说。”
“明白。”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不是你不让我说吗?”
“可以说点别的。”
“什么?”
“比如……”月生想了想,却是阴阳怪气道:“说说太子妃吧,你出来那么久了,想她吗?”
“太子……妃?”追风有点纳闷。
“难道不是吗?我可是听云端说了,那位纳兰姑娘可是你们白迹第一美女呢,看不出来你这浑人艳福不浅啊。”
“那是,纳兰是挺好的。”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让月生心里酸酸的,就像灌进了一坛醋。
追风见他表情古怪,微微一笑,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要是月贤弟是女子,也不会逊色与她。”
“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只是就事论事,老实说,你的女装是挺让人惊艳的,难怪那个合家老二抢着要你。”
“看打!”月生又羞又气,挥起手中的鞭子作势向他打去,却被追风接到了手中,笑道:“开个玩笑,莫要放在心上。”
“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和你说。”月生哼了一声,收起鞭子转过头去,策马扬鞭,加速妙超了二人。
花孤放慢速度等到了追风,看着月生离去的背影,诧异地问:“月公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