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雄顿时哑口无言,周信也是吃了一惊,心说好一个伶牙利齿的丫头片子。
转念一想,不对呀,她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无凭无据,他又岂能就这么认输:“邓小姐,你这是栽赃,你回去跟你爹说,要是不想我们干,大可直接让我们走,有道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家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既然不能达成一致,那就各自安好,何必整出这些无聊的事情来?”
张樱不去理他,这个田雄就是一个典型的无赖,对付无赖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断了他的退路,她朝身后的一名家丁道:“李掌柜,你可识得我的这两位叔叔?”
那位经过乔装的李掌柜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周、田二人登时目瞪口呆,这个人他们认识,正是福利商行的大掌柜李德旺,几天前他们之间还有过一笔交易,并且当时还说得好好的,以后双方秘密交易,事后各自装作不认识对方。
“识得。”李掌柜眯了一下本来就不大的眼睛。
“胡说八道……”周信还要狡辩,张樱不再给他这个机会了,毕恭毕敬地对那些衙差道了一个万福:“有劳诸位差爷了。”
衙役把人带走后,张樱也遣散了其他伙计,身边却只留下一个家丁,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内,张樱立即转过身面向身后那名家丁深深鞠躬:“追大哥,你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谢谢你。”
追风取下头上的家丁方帽,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已。”
张樱轻叹道:“周田二位叔叔和父亲关系甚好,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做?”
追风叹了口气,说道:“这便是人性的贪婪,你不必太在意了,他们有这一天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这次能识破周信和田雄的诡计,多亏了追风提前做好了谋划,以雷霆之速揭穿周田二人的阴谋诡计,不给他们任何狡辩的机会。
不过这期间,留知府倒是帮了很大的忙,昨天追风从邓府回去,半路上正好碰到留知府的官轿,留道恩感念其上次一举捣毁采花大盗的巢穴,心里对他一直是心存感激。
虽说人家追风是奔着蔡老虎的那份人情去的,但也间接的帮助了他这位上任不久的父母官,要知道,倘若在朝廷给出的期限内无法断案,蔡老虎顶多被国主训斥几句,他留道恩根基未深,势必会被革职查办。
于是他立即让人停下轿子,不由分说,拉着追风与他同乘一顶轿子,这一举动很快引来了旁边百姓的热议,人们指着那顶官轿窃窃私语着,留道恩不去理睬他们。
追风在这里碰巧遇到留道恩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算准了时间,留道恩一定会从这里路过,这件事想要彻底解决,少不得官府出面,只是追风觉得如果由他亲自上门去求留道恩反倒不太好,一来他不想欠下那个人情,二来他和这位留知府的关系一般,这点小事未必会入人家的法眼。
在听说邓公的事情后,留知府一再表示由他出面调停,追风故作矜持地推辞了一番,他说事情远还没闹到那种不可开交的地步。
留道恩见他反对,便有些不高兴了,他问追风是不是因为仗着和蔡将军关系好,眼里没他这个小小的知府?
追风只好表示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决定先从福利商行的李六下手,李六是个贪财好色的家伙,追风让留知府以查处妓院之名,将李六逮捕归案,并以嫖—娼之事作为要挟,逼迫李六就范。
……
追风回到尼山书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刚到书院就听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据看门的老李头说,今个儿一大早便看见月公子书童云端背着包袱出去了,按照老李头的说法便是,月生很有可能退学了。
不可能吧?
追风心里一紧张,立即去找到叶向高,叶向高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看着月生留下来的那封信,月生在信中措辞委婉,只道自己实在太过想家,却又舍不得山长和诸位同学,只好不辞而别。
“这个傻孩子,即是去探望双亲,请个假便可,何必要退学呢?”叶向高惋惜的叹了口气,随手把信递给追风。
追风大致浏览了一下,心里一顿,这个月生在搞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也没听说他要退学,今天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长,此事有蹊跷,月生不会无故退学,一定是发什么了事?请山长给学生一点时间,学生这就去将他们追回来。”
“他信中说思念家中二老,思乡情切倒也是人之常情。”
“思念二老也不用如此仓促吧。”
“罢了,他既然去意已决,你即使追上了他,他也未必会跟你回来,由他去吧。”
追风不这么认为,心想月生肯定有事瞒着自己,要么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他绝对不会不辞而别的,坚持道:“学生还是去找找他,倘若他坚持不肯回来,就当是送送他,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