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么说来,蔡将军岂不是死定了?”那人一时情绪激动,说话声音有点大了,旁边人连忙打了个眼色,见台前蔡老虎的目光并未注意到这边,他这才才肆无忌惮地说道:“谁知道那个追沙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说一个白迹人千里迢迢跑过来,好好的书不读,非得和尚书的儿子作对,他这不是在找死吗?哎,蔡将军自求多福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改压王公子赢吧。”
“嗯,我也赌王公子赢。”
三人一唱一和,其中一人无意中回过头,浑然不知蔡大勇就一直在他们身后站着,顿时吓得满脸苍白。
“都商量好了吗?”蔡大勇似笑非笑地问。
那人脸色通红,其它两人听到声音也把头转过来,一看是京机营的人,吓得拔腿就跑。
蔡大勇二话没说,立即将他们三个带到蔡老虎跟前,蔡老虎抠了抠鼻子,冷冷注视着他们问道:“你三个决定好压谁赢了没有?”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三个人早已被吓破了胆,一个个面如死寂,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蔡老虎接着道:“本将军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择,一是你们现在就回去告诉你们周围那些人,无论如何都给我买追沙子赢,谁要是押王寻城胜,老子宰了他。这第二条路和第一条路是一样的,自己选吧。”
三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心里却有着同样的疑问,话说这两条路有区别吗?
“怎么?听不懂还是没听清,需要本将军再继续重复一遍吗?”
“听清了,听清了。”
三人屁颠屁颠地离开后,蔡老虎看了一眼蔡大勇,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越是人家不看好追沙子,他蔡老虎越得不顾一切地支持他,甚至还要把这种“积极”影响到周围的每一个老百姓。
饶是如此,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同样有着忐忑心里的还有福利商行的旗老板父女,这场比武关系到他们的女婿、丈夫以及腹中将要出世的孩子的父亲。
追公子,您可一定要赢啊。
旗燕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鼓起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又开始不安分了,怕是这几天就要出来,希望他出来的时候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
前几日倒是有不少亲戚朋友特地从大老远的地方跑过来,劝说旗燕与来贵划清界限,以免累及到家人,旗燕坚决不同意,父亲也深切地表示,来贵过去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女儿的丈夫,家中的顶梁柱,如果真的会牵连到全家人,他也认了。
“噹——,比赛开始,有请双方选手上台。”
缇子良手持锣鼓重重敲了一声,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右后方的小门打开了,追风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颇有些紧张,但绝不后悔,尽管用比武的方式来决定几条人的性命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眼下除了这个方法,他已经别无选择。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熟悉而又期待的面孔,他默默地告诉自己说,这一战许胜不许败,一旦输了,不仅之前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而且包括自己在内有很多人都会跟着遭殃。
这时,王寻城也从左后方的小门里走了出来,文武大臣们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为他加油鼓励,狐突看到这一幕,嘴角竟是勾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比赛双方来到台前,面向国主和诸位王公大臣行了大礼,然后走到缇子良那里签下了生死状。
虽然国主一再强调比赛期间点到即止,但他也知道,今天场上对决的这两个年轻人,不分出一个生死是不会罢手的,既然人家王—谦都没什么意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比赛分为三个环节,即徒手对抗、兵器对打以及马上对战,其中兵器可以根据个人喜好任选一样。
三个环节并非三场比赛,期间只有一个指令,也就是说,徒手对抗之后可以马上换兵器,紧接着马上对战,每个步骤不论时间,前提是三个步骤的顺序不能打乱,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要体现出来。
“哐——”
“比武现在开始!”
擂台底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那对年轻人,月生紧张地手心直冒汗,邓樱的一颗小心脏紧张地蹦蹦直跳,其余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王寻城先发制人,挥起拳头朝追风这边冲了过来,追风避实就虚,在躲过对方拳头的同时,准确的接住了对方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挥拳向王寻城的身上砸了过去。
王寻城身体前倾,避开对方的拳头,两手却在最关键的时候锁紧了追风的脖子,用肘部猛烈撞击他的肚子,尽管追风一直用手挡住对方膝盖,身体却还是无法避免地受到重击。
月生看的心惊胆战,心里更是为追风捏了把汗,邓樱看着追风毫无还手之力,心疼得直掉眼泪,蔡老虎几次想去向裁判官表示,这场比武到此为止,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可最后都被蔡大勇劝了下来,一来蔡老虎现在去说,裁判不会听自己的,至于弃权,那也是比赛当事人说了才算,二来比赛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蔡老虎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要说此刻最紧张的当属月生身后的花弧了,看到太子落了下风,他哪里还坐立得住,如果不是旁边的云端拉着,他早就登到台上去助太子一臂之力了。
胡庆一直低着头继续研究着那本玉女心经,直到身边百姓呼声越来越大,他才把头抬起来,却发现追风根本就招架不住那王寻城,他心里那个急啊,可他除了和月生他们一样喊上几句加油外,帮不上一点实际意义上的忙,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本玉女心经上面,希望能找到一招半式助追风一臂之力。
画面继续回到擂台上:
王寻城记得追风当初身体受过猛烈撞击,身上有内伤,便想着在伤口上重新撒上一点盐,不停地用膝盖撞击他的身体,恨不得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
王寻城不知道的是,追风身上的内伤早被白猿治愈,而且还增加了不少的内力,虽不能说现在可以承受所有的外力,但至少可以化解百分之八十的力度,因此,在面对王寻城的“吊打”时,别人看着干着急,他本人却觉得跟挠痒痒似的。
双方扭打了一阵儿,王寻城见也讨不到多大便宜,随即一脚将追风踹了出去,“飞”出去的追风一把抓住一根护栏上的绳子,才使得自己没有出围栏外面,按照比赛规则,一旦一方的身体掉在护栏外面,便会被记扣分一次。
猛然扭腰,脚蹬护栏,借助绳子的张力和弹性,整个身体如箭矢一般飞了回来,将猝不及防的王寻城踢飞在地。
台下顿时想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呐喊声,狐突欣慰一笑,回头悄悄地看了一眼王—谦,后者已是脸色铁青。
追风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抡起拳头在王寻城身上砸了下去,一通噼里啪啦地狠揍之后,王寻城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气的猛然摆腿,追风没能躲过他那灵活的后摆腿,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只觉得背部的骨头都被击碎了一样。
这次轮到王寻城对追风发起了穷追不舍的猛烈攻击,双方就这样大战十几回合依然难分胜负,脸上、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王寻城率先回到原点抢夺武器,追风也回到自己的兵器摆放点取出一柄钢刀,他的拳脚功夫还勉强过得去,但在兵器方面根本就是一个外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的长剑已经向他直刺而来。
寒芒直射,冷气逼人。
他本能地挥刀迎挡,谁知看似厚重锋利的大刀居然被对方的长剑砍成了两截。
我去,什么情况这是?刀是假的?
他无暇多想,只能再次抢夺别的兵器,然而但凡任何一件称手的兵器,无一不是脆弱的像根木头,最终逃不过被“腰斩”的下场。
王寻城欣喜若狂,举起长剑直逼而来,追风只能徒手闪躲,身上多处地方被划伤,他想改变策略去抢夺王寻城那边的兵器,却被对方看出了意图,几度将他逼到了擂台的边缘。
“大哥,怎么会这样?”蔡大勇着急道。
月生也是心急如焚地将目光看了过来:“蔡将军,平日里这些兵器都是如此不堪一击的吗?”他故意大声这么问,就是想让台前那些当官的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