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甲不解:“什么个意思?”
宋乙摇摇头:“没什么,总之你出去之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将来取个娘们儿好好过日子,每年的清明节记得到我和老王的坟上多烧些纸钱。”
“啥意思?”田甲仍是不明白,只能用眼神求助于王大和阿狸,二人笑而不语。
田甲好半天才算反应过来,他一拳砸在宋乙的胳膊上,“合着你们不怕死,我老田怕死呗,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我老田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还是老王说得对,与其出去被那些狗追着满大街地跑,倒不如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做个饱死鬼。”
“呵呵。”
“你呵呵什么?不信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黄泉路上我们三兄弟一道,不孤单了。”
“这才像句人话嘛。”
三人的一番话挺让追风感动的,如果选择留下来,那么接下来的路将会非常难走,随时都有可能被推上断头台,这几个人虽之前各有劣迹,但却个个忠肝义胆,实属难得。
田甲忽然看着阿狸说道:“阿狸姑娘,老田说句不客气的话,危险的事还是交给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吧,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冒这个险了,要不你到外面负责接应我们?”
“我听相公的,信相公的,当然了,就算要死,我也要和相公死在一起。”阿狸含情脉脉地看着追风,追风也深情地看着她,两人四目以对,却被一阵强大的磁场给粘在了一起。
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偷偷地笑了。
一行人刚回到住处门口的时候,突然从屋顶上落下一个黑影,是杨昭。
田甲松开握紧的拳头,哭笑不得道:“我说杨大人哪,您是欺负我们轻功没您好吗?还是您觉得这样见面很刺激呀?这大白天的,你在屋顶上抓老鼠啊?”
杨昭没有搭理他,二话没说,直接上前将追风拉进了屋子里,大伙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跟了进去。
杨昭将宫里的变故大致地讲了一遍,众人无不感到震惊,追风怎么也想不到,钱大诚会这么快就对皇帝下手,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如今皇帝皇后被软禁,那个冒牌货被扶上了皇帝的宝座,钱大诚的下步计划应该是调集周边的部队分散到金陵周围,并在四个城门口全面戒严,以防止勤王之师乔装打扮混入金陵。
新帝继位,最怕的就是动—乱,断然不敢做些出格的事儿,所以追风他们这几个犬绒特使暂时是安全的,不仅这样,如果追风没有猜错的话,很快那个钱大诚会亲自会见自己等人,然后以各种引诱,让犬绒国全力配合白迹国的这场政变。
见追风一直看着窗外发呆,杨昭顿时心急如焚:“先生,娘娘让您帮忙出出主意,太子非法继位是属于忤逆不孝,是要遭天下人诟病的,他这个皇位来路不正,今后何以让天下人臣服?”
田甲不满道:“这个狗日的,他当了皇帝,死就死了,还把黑锅踢给了别人。”
杨昭诧异:“田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生怕田甲暴露了追风,便打圆场道:“他的意思是,太子以这种方式继位,会有很多人跟着遭殃。”
杨昭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按说太子也真是的奇了怪了,他和国师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怎么如今变得这么百依百顺?我听王公公说,期间太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帮助陛下说过一句话,看他的样子,好像对皇位觊觎许久,巴不得陛下早日退位让贤呢,杨某不解,这还是杨谋的那个胸怀天下,光明磊落的表哥吗?”
田甲哼道:“真金不怕火炼,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宋乙:“什么意思?”
“不解释,还是让先生说说吧。”田甲道。
追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两圈后回到凳子上坐好,右手手指关节轻轻敲打在上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大伙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田甲等的有些不耐烦,王大朝他摆摆手,让他不要打断追风的思路。
沉思片刻,追风忽然抬头看着杨昭:“宫中还有多少能听你指挥的士兵?”
杨昭面色一红,说道:“只有二十几个。”
田甲大惊:“啥玩意儿,你们御林军有一千多人吧,你手下只有二十几个人,这……这也太夸张了。”
杨昭脸更红了,“这些人还是杨某从父亲的队伍里带过来的。”
田甲一听,更觉得滑稽,堂堂的御林军副统领,竟然指挥不动底下的部队,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追风这次可没让他在那里抱怨,立即追问道:“这些人可靠吗?战斗力如何?”
“非常可靠,全是当年父亲飞虎营中的精锐。”
“他们现在何处?”
“我怕钱大诚他们会伤害皇上和皇后娘娘,故而让他们守卫在仁寿宫外。”
追风摇摇头说:“没有用,现在宫里上至每个侍卫,下至太监宫女,大多是钱大诚的人,他们要想伤害皇帝皇后,根本防不胜防,你这样,迅速挑几个机灵点的手下过来,我让他们替我办点事。”
“好。”
很快,杨昭带来了七八个士兵,每个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以上,众人一阵无语,心说这杨昭在搞什么哦,这就是飞虎营的精锐?也许,可能,当年是吧,可现在已经是历史了……
不过当着追风的面,没有人好意思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追风看着那几个人,虽然年纪普遍偏大,但个个精神焕发,看着也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战兵,于是追风将任务划分给他们每个人,尔后这些人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经由密道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