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满心欢喜地对追月亭道:“陛下,咱们的风儿真的回来了。”
追月亭默许地点点头,他听出来了,也看出来了,而今站在跟前的儿子和昨日完全不一样,模样可以变,声音也能变,性格脾气或许也能伪装,但往事,尤其是小时候的事情绝不可能模仿,因为那毕竟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杨昭一开始不太明白姨娘的话,仔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他指着追风问慕容:“姨娘,他他……真是我表哥?”
未等慕容回答,追风笑着调侃道:“想不到小时候的那个鼻涕虫也有脱胎换骨的一天,你小子现在的颜值都快把我给比下去了。”
杨昭满脸通红,他小时候爱哭,每次都哭的稀里哗啦,泪水鼻涕就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村里人都叫他鼻涕虫,他最不喜欢这个丢人的外号,没想到都过去十多年了,还被人揭开这道“伤疤”。
虽然觉得有些丢人现眼,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表哥回来了,表哥真的回来了。
慕容将事情的原委重新复述了一遍,杨昭听后又惊又气,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钱大诚就是一个混蛋,只可惜我现在被夺了兵权,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追月亭摇摇头,说道:“如今的御林军都是钱大诚的人,就算你现在还在那里当值,那些人也不会听你的。”
追风补充道:“御林军也才几千人,哪怕全都听你指挥,也不是钱大诚手底下数万人的对手,况且一旦开战,整个皇城将陷于战火之中,百姓流离失所,金陵城再也不复昔日的繁华,父皇多年的努力将毁于一旦。”
杨昭犯愁道:“那表哥你说怎么办?”
追风道:“兵不血刃方位上策。”
追月亭目光炙热的看着追风,后者感觉浑身不自在,脸上像被灼烧了起来。
许久,追月亭才将目光收回,对着旁边的慕容感慨道:“风儿真的长大了。”
杨昭仍是一头雾水,他也懒得去过问了,心想表哥是个聪明人,他这么说,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只要他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只管配合他便是。
只是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另一个疑问,悄悄问追风:“表哥,颜值是什么?”
“是我说的吗?”追风故意装傻充愣。
“就是从你嘴里出来的,不过,根据字面上的意思,我猜应该是指我玉树临风的长相。”
“哦,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肯定是这样的。”杨昭臭美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次悄悄问追风:“表哥看上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想到了对付钱贼的办法?”
追风确实想到了扳倒钱大诚的,不过有些冒险,他没有说出来,就是怕父母担惊受怕,至于杨昭,等有机会再告诉他吧。
四人尔后随便聊了一些家常,追风不敢待得太久。
离开仁寿宫后,追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御花园,这里面积很大,景色怡人,空气也很新鲜,不失为一个散心散步的好地方。
盛葵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后面,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追风走上假山上的亭子,亭子下面是一湾清澈的水塘,大片的红鲤鱼在欢快互相追逐嬉戏着。
回过头才发现盛葵心事重重地站在那儿,他在亭中间的石墩上坐了下来,盛葵忙上前劝道:“陛下,墩上太凉,来……”
“别喊,朕打小就这样坐着,已经习惯了,没事,你也坐吧。”
“奴婢不敢。”就算借盛葵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皇帝平起平坐。
追风冲他微微一笑:“你好像有话要对朕说。”
盛葵点头,然后又使劲摇头。
“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朕恕你无罪。”
“陛下,奴婢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盛葵眉头紧拧成一团,就像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进去了一只苍蝇。
“说吧。”
“陛下可有想过有朝一日将皇位还给太上皇?”
“你说什么?”追风很是吃惊,这个平日里话不多的老太监怎么突然间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盛葵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方才凑过来,低着头,小声说道:“奴婢看得出来,陛下有宏图大志,将来必是一代明君,可若陛下放归皇权,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