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极不情愿地松开了钱大诚的领子,再次看了一眼缸里的张真后,双手背着后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杨昭和盛葵紧跟其后。
钱清走到钱大诚身边,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悄声道:“父亲,我怎么觉着这个刘宏变了,我担心他……”
钱大诚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他已经不是刘宏了。”
“啊?”钱清大惊失色,“何以见得?”
“眼神,以前的追风就是用这种眼神来看为父的所以,为父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为父敢断定他就是追风。”
“追风不是在柔然吗?他怎么回来了?他又是如何混进宫里的?”
“这个为父就不知道了。”
“此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我这就去杀了他。”钱清说罢便要拔刀冲出去,钱大诚一把拉着他的胳膊,说道:“杀了他易如反掌,但不是现在,让他先多喘口气吧,一会儿到了禁机营再处理他也不迟。”
“孩儿懂了。”钱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钱大诚却是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叹道:“太上皇待为父也算有几分情谊,为父是真的不忍心拿了白迹的江山,本想扶植一个傀儡,大权还在我们手上,谁想到被追风这小子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为父心狠了。”
“儿臣竭尽所能助父皇荣登宝座。”
“好。”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郑虎一看皇帝出来,不管对方是真是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忙率众人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此起彼伏。
追风抬手让他们起身,尔后偷偷看了一下花弧,后者给了他一个一切准备就绪的眼神,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在郑虎的护送下,追风主仆三人以及钱氏父子很快来到了禁机大营,禁机营和御林军一样,直接受皇帝调遣,前者主要负责外围警戒,后者则直接在宫中当值。
禁机营名义上只听命于皇帝,但一直一来,兵权都掌握在钱氏党羽的手里,因此钱清这次出来只带了百十号御林军,因为他和骄傲的钱大诚都觉得,禁机营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所有的士兵都站在自己这一边,绝对不会有问题。
郑虎将全营数千士兵都集中在校场上,偌大的校场排起了几十条长龙,有条不紊,整齐划一,四周墙头上被风吹过的旌旗猎猎作响,旗帜上的“迹”字尤为的鲜明壮观。
黑压压的人群跪地叩首,高呼万岁,追风只觉得地面都在颤抖,检阅部队他还是头一次,以前都是父亲一手操作,他也从未参与过,心里难免有些紧张,额头手心出了不少汗。
脑海中依稀有那么点关于那个世界的阅兵仪式。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口号虽好,却不适合这个时代。
就在追风愣神之际,郑虎已经走到了高台上,他先是卑躬屈膝地向追风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对着抬下高声呐喊,说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郑虎问一句:“吃的是谁家的饭?”
士兵们回答:“皇家的。”
郑虎接着问:“穿的是谁家的衣服?”
士兵们回答:“皇家的。”
郑虎问:“住的是谁家的屋子?”
士兵答:“皇家的。”
郑虎又问:“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弟兄们又是为谁而战?”
士兵们回答:“为了陛下,为了白迹所有百姓。”
……
呼声震天,响彻云霄,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虽说追风一直以来对郑家兄弟的印象不太好,但不得不说,他们兄弟二人将禁机营打理得还算不错的,士兵们士气高涨,军容严整,精神焕发。
先祖创立禁机营,目的就是为了巩固皇权以及保卫皇宫的安全,一百多年来,从这里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军官和指战员,他们或被派往边境镇守边疆,或被任命为征伐大元帅,为白迹的安宁和繁荣昌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可自从父亲登基后,一切都变了,由于父亲一味的纵容,这支军队名义上归朝廷直接指挥,实际上他们只听命于钱氏父子,已然成了他们钱家的私有财产。
不过,他们这次喊出的口号大大出乎钱清的意料,在他看来,他们应该要将皇家改成钱家,将陛下改成国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