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县试、州试,路试显然要更正规一些。
毕竟主持路试的是省会城市的一把手,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考取功名的考试了。其入场、监考的严格程度,阅卷流程中的封弥誊录均按照解试、省试的标准进行。虽不如后两者的规格高,但也很是让人体会了一回古代科考的艰辛。
经历了三天两夜的煎熬,所有考生都已经是头昏脑涨,“奄奄一息”了。
后世有所谓的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一说。方仲永只想好好地睡他个三天三夜,起码在床上能伸直了腿呀!
看来,这秀才也不是好考的。其实也能理解,后世的高考是什么样,秀才试就是什么样。区别也不过之在于不分本科、专科而已,甚至是安排的考试时间都是在炎热的夏季,都要考三天五门科目(高考改革之前的情况)。
一觉醒来后,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要不说年轻就是好呢,睡了个长觉,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领着忠叔、李三出门买了些小吃,随意走在街道间,出奇的心旷神怡。难怪女人都喜欢逛街且不知疲倦,这根本不是个体力活,完完全全就是个极好的休闲娱乐方式。只要你不乱花钱,或者兜里有很多钱。
正当方仲永暗自比较这街头景致与后世古装电视剧里的场景的区别时,只见张攀龙迎面而来。算起来,这家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几个月没见了,张攀龙竟是显得黑了些,不过也精神了些。方仲永也有些想念这货了,忙拱手道:“攀龙兄,最近忙什么呢?许久都看不见你,考试的时候我们不在一场。等小弟交卷的时候,你竟然早早地就完成答卷,已然离去了。几月未见,实在是想煞小弟了。”
张攀龙脸上一整道:“文远,请唤本官职衔,文林郎。”
方仲永不理这货的作妖,很是替他高兴:“你的荫补已经办下来了吗?真是太好了,真是恭喜哥哥了。”
张攀龙也不装大尾巴狼了,苦笑道:“有什么可恭喜的。总共二十九节的文散官,文林郎居倒数第二,也就比垫底的将仕郎强那么一点点。”
方仲永却是不赞同他的说法:“总算是个官身,从九品上了。比之下县的正九品知县也只是低了一级,很是难得了。其间辛苦不少吧?”
张攀龙四处看了一下,说道:“这里杂乱不堪,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细说。”
来到一处清净的茶楼,张攀龙才道:“你我情同手足,自是不能瞒着贤弟。其间,家父托了些关系,打通了些关节,又花费了不少钱财,将家父的级别调到了七品。顺手就把为兄的文林郎给办了下来。”
方仲永疑惑道:“找关系能理解,不过花钱,似乎是无处可花吧?本朝与士大夫共天下,官员俸禄甚是丰厚,甚至连车夫也可以由国家发放薪俸,要钱何用?”
张攀龙对方仲永的图样很是不屑,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文远,你是不是最近读书太多读傻了?就算官员俸禄再高,能经得起官场往来、山珍海味、纸醉金迷的开销?就算车夫也有薪俸,官家难道还替你养那众多的姬妾、替你出喝花酒的钱不成?真要那样的话,国库多少的钱财都要被掏空了。”
“当今并不禁绝官员经商,何必行此有风险的事呢?”
“经商不要本钱呀,还得需要善于经营且又忠心的仆从打理。且那容易赚钱的生意早被那些勋贵瓜分得差不多了,你一介新人,若无强大的后台,非被人家挤兑破产了不可。即便是那些只能赚个辛苦钱的生意,也不是你想做就做的。这里面是有些门道的。
生意不好,赔钱了自不必说。若是赚钱了,引得旁人眼红,非要你转让给他或是要参一股,你如何应对?既然敢打你的主意,官职势力必然不弱于你,硬扛肯定是不行的。
再说了,谁说做生意就是做生意?”
方仲永听不明白了,您这是说绕口令呢?
张攀龙得意地笑道:“听不懂了吧!我给你举个栗子,你就明白了。由此往前走,右拐,约二里处的巷子里有一间茶楼。寻常的大堂座位,一百贯一位,雅间的座位就要五百贯一位。若是喜欢他家的茶叶,也可以带走一些,不过要再加五百贯。”
方仲永咋舌道:“这是什么茶,这么贵?82年的拉菲吗?”
张攀龙听不明白拉菲是什么,也不在意:“你觉得这个茶楼的生意如何?”
“如此黑店,定然是门可罗雀,关门大吉了吧!”
“非也。据为兄去的那天看,大堂人,雅间一二人应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