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运作之后,家具店就开业了。但方仲永也没了开冰饮店的兴奋劲。当一帮子人,只有你自己把这生意当作挣钱的门路,别人都只是玩耍的性质的时候,你怎么可能兴奋得起来?
唉,真有点怀念后世那些锱铢必较、唯利是图的“朋友”了。那时,他们的口头禅是“别谈感情,多伤钱啊”。现在,这一帮子蠢货,竟然连个契约都不签,就那么傻愣愣地直接掏钱了。
如果方仲永愿意,可以把他们骗得倾家荡产,可是,方仲永愿意吗?
在方仲永打算继续好好地经营与朋友关系的时候,在遥远的西夏和吐蕃,李元昊与唃厮啰这一对“老朋友”却恨不得对方去死。
要想在北宋混得好,李元昊与唃厮啰这二位是一定要熟悉的。特别是李元昊,一度成为了北宋政权的心腹大患。
李元昊者,宋真宗咸平六年(1003年)五月初五日,出生于灵州(今宁夏灵武)一个党项贵族之家。他出生的次年,祖父李继迁在同吐蕃六谷部首领潘罗支的作战中,身中流矢,伤重死去,由其父李德明继立为夏州(今陕西省靖边县)定难军留后。
大中祥符九年(1016年),李德明“僭帝制”,追谥其父李继迁为“应运法天神智仁孝至道广德光孝皇帝”,“庙号武宗”。彼时赵宋无力攻伐,仅“表示严重关切和提出严正抗议”。
李元昊窥破了赵宋掩藏在太平盛世之下的虚弱,在宋仁宗明道元年(1032年)李德明死后,元昊继位,积极准备建国称帝。
尽管李元昊没有上过一天的正治课,也绝不会知道意识形态、和平演变为何物,但不妨碍他在文化方面做出了一系列的改革。
首先废除唐、宋“赐”给党项王族拓跋氏的李、赵姓氏,改姓“嵬名氏”,自己更名曩霄,号“兀卒”。宋仁宗明道二年(1033年),改宋建元明道为“显道”,以避父讳。
改元显道的这年三月,李元昊向境内党项部族下达了“秃发令”。他率先自秃其发,即剃光头顶,穿耳戴重环饰。强令部族人民一律执行,限期三日,有不从者处死。一时党项部民争相秃发。
在服饰上,李元昊“衣白窄衫,毡冠红里,冠顶后垂红结绶”。官员则按等级职别规定服饰。庶民百姓,只准穿青绿色的衣服,以别贵贱。其次,在他继位之后即着手创制一种记录党项族语言的文字,即西夏文字。他在戎马倥偬中,还亲自筹划和主持创制文字的工作,命大臣野利仁荣等整理演绎,编纂成十二卷。李元昊下令尊为“国字”颁行,凡纪事尽用蕃书。又设立“蕃字院”,以传授学习,推广使用。在对辽、宋朝往来的文书中,都使用两种文字书写。
此外,李元昊对党项族原来的礼乐制度深受唐、宋的影响的现象,很是不以为然。他对大臣野利仁荣说:“王者制礼作乐,道在宜民。蕃俗以忠实为先,战斗为务,若唐宋之缛节繁音,吾无取焉。”他锐意改革,提倡以“忠实为先,战斗为务”讲求实效的精神来指导礼乐改革,在“吉凶、嘉宾、宗祀、燕享”诸场合中,“裁礼之九拜为三拜,革乐之五音为一音”。简化了礼乐制度,下令照此遵行,有不遵守者,格杀勿论。
李元昊还在建国称帝之前,在政治、军事制度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建设。政权机构的建置,基本上是仿照中原的制度。李元昊显道二年五月,升兴州为兴庆府,定都城,仿宋朝官制建立起一整套与宋朝大同小异的中央与地方官制体系。
在取得河西走廊之后,李元昊着手整顿军队,在原有部落军事组织的基础上,建设正规的军事制度。为了战争和军政建设的需要,便于调兵遣将,采用地方军区性质的“监军司”设置,把军事指挥机构与地域性的防卫措施结合起来。仿宋朝军事单位“厢”、“军”制度,把全境划分为左、右两厢,共设有十二个监军司,各立军名,规定驻地,设置军事首领都统军、副统军和监军使等职。在全境广布兵员,重点是护卫首都兴庆府和对宋、辽的防卫上。对河西走廊肃州、甘州的吐蕃和回鹘聚居地区,升郡设府,置以重兵,镇抚并用,加强统治。
要之,一个野心勃勃、嗜杀成性的狂人!
与李元昊相比,在大宋眼里,奉行附宋抗夏以自保政策的唃厮啰就显得可爱多了。
唃厮啰,原名欺南凌温,吐蕃亚陇觉阿王系的后裔。
12岁时被河州羌族首领迎至河州拥立为王,尊为地唃厮啰。随即又被宗哥僧李立遵与邈川大酋长温逋奇挟持到廓州,立为赞普,遂迁王城至宗哥。后为摆脱论逋李立遵控制,以温逋奇为论逋,拥兵数万,附宋抗西夏。宋大中祥符八年,立法建制,聚众数十万,部族渐强。明道元年八月,宋授其为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次年迁王城于青唐,统领今青海东部和甘肃部分地区,世称青唐吐蕃。
在唃厮啰的统治下,河湟地区的吐蕃人民过着安定且较为富足的生活。唃厮啰在历史上对藏族人民确实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藏族民间史诗《格萨尔王传》即是据唃厮啰的事迹发展的。
因为唃厮啰不仅不像李元昊那样组建“擒生军”经常到赵宋边境劫掠人口、财物,还积极地与中原发展商贸,并一再表示愿意联宋抗夏。甚至还在康定元年(1040年),与宋使刘涣共商讨夏大计时,奉献誓书及西州地图,重申与宋协力抗夏的决心。要知道,古时候献上地图就相当于把小命交到别人手里了。也许唃厮啰有试探的心思,但交好甚至是臣服的意味也足以令大宋高官弹冠相庆了。
用后世的话说,唃厮啰是一位“爱好和平、睦邻友善、心向中央政府”的“优秀的少数民族地区领导人”。
对于一心想要称帝的李元昊来说,这样一个二五仔实在是可恶——尽管在宋朝人眼里他才是真正的二五仔。大家同为大山的子孙,你不好好地放牧打猎,居然要学习宋人搞起经济建设、发展文明礼仪了。实在是愚蠢之极!
我们需要搞经济建设吗?当然不需要!因为我们可以去大宋抢呀!
我们需要文明礼仪吗?当然也不需要!诗词歌赋是软弱的汉人的无病叽歪,宽袍大袖怎比我一件羊皮袄过四季来得痛快?
更可气的是,你青唐吐蕃不仅不帮我从大宋抢东西、打草谷,还卖了大量的战马给大宋,以弥补他们战马不足的缺陷。更更可气的是,你还经常配合赵宋的军队对我大夏进行攻伐。实在是可恼!可恨!可杀!枉我还想着把女儿许配给你那愚蠢的大儿子董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典故,熟读汉家典籍的李元昊自然是知道的。唃厮啰所统治的河湟地区正处于西夏国土的肘腋之间,再加上唃厮啰拥有一支六七万精兵的强大军队。这对于西夏来说,无疑是一大隐患,随时都有可能来个“变生肘腋之间”。
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