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律的事情做起来十分无聊,就算只负责数钱的事情也一样。韩白边做边想事,一个年青小二从酒楼提着一个水壶出来,不用韩白开口,将他面前的茶杯满上。
“韩公子,喝些热水。”
“多谢二柱兄,”三天的时间,他们和酒楼的人全混熟了。酒楼的生意,也的确因为他们变得红火不少。
第二天姓冯的掌柜发话,免费为他们添茶加水,凳子之类的不用搬来。原本让他们将弹球机也放在这里,这东西是他们吃饭的家伙,陈顺没同意。今天有一个更大的福利,叫二柱的年青小二为两个丫头加完水,凑到韩白耳边说:
“掌柜说了,多谢你们在这里为我兴源酒楼拉客,以后包韩公子你们下午的午饭。”
韩白不是很惊讶,要是他搞个酒楼,谁给他门口拉来这么多人,就算包吃包住他也愿意。现在的人并不傻,这些道理做生意的人能想明白。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多谢冯掌柜。”
第二天韩白就规定好,每天早上辰时开摆、酉时收摊。酉时相当于后世的五点,虽有些早,那时大家都回家各干各的事了,再守也守不到多少银子。今天到酉时,还有几个人排队,干得正起劲的大丫说:
“韩哥哥,再等一下,让他们弹完再收。”
两人的摊还未收完,去叫陈顺吃饭的二丫带着人到来。四人兴冲冲进入酒楼,在一楼找了个空桌坐下。
这间酒楼在绍兴算是中上等,条件不错。又加上这两天韩白为他们拉客,生意更是火爆。一楼二十张桌子,只有几张才没坐人。还不说二楼、三楼那种更好的地方。
生意好人就多,声音嘈杂。这种气氛很好,二丫激动说:
“我还没进过酒楼吃饭,韩哥哥你来过没有?”
“我也没来过这种酒楼,”韩白没说谎,他也是第一次进现在的酒楼吃饭。大丫想到一件事:
“前几天哥哥说吃过饭了,不是在酒楼吃的吗?”
提起那件事,韩白脸色有些发烫。他也不想易容,就是怕人家认出找上门来。
“那天我在一个好心姐姐家吃的饭,并不比酒楼差。”韩白说完,看了两个丫头一眼。两人今天是第一次亲自操作,穿了套最好的衣服,仍有些补丁。
“我们吃过饭,去衣店为每人做一套衣服。”
陈顺嘴巴动了动,看到两个丫头的兴奋劲,没开口阻止。大丫很懂事,轻声说:
“做一套最便宜的新衣服也好。”
饭菜终于上来,还不错,三菜一汤,一荤三素。虽不是大鱼大肉,比他们这两天吃的包子好多了。四人吃得正欢,朝他们这边走来几人。一个穿着蓝色服、肩宽背阔的中年男子拍了拍陈顺的肩膀:
“陈顺,听说你们最近发了?”
陈顺和两个丫头看见这几人,眼神露出惊惧之色,陈顺站起来:
“洪爷,我们哪里发了?只是想来这里尝尝鲜。洪爷要是不嫌弃,坐下来一块吃。”
“我虽穷,却还不屑吃你们的剩饭。”中年男子冷笑道:
“废话不用说了,给我们也做些那什么弹球箱。暂时只做二十个吧,过几天我们来取。以后我允许你们在这里做,其它地方就不要去了,由我们负责。”
韩白这一生恐怕都现在这样想杀人,他被上天贬到这里来。好不容易解决温饱,不知从哪里窜出这些垃圾出来。他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将要说话的中年男子打住:
“这东西是我做的,他们只是帮我一下忙。你要是想谈,这里不方便,明天早上我们到长治街口谈。”
中年男子有些惊讶,伸出手正要一把将韩白提起,后面传来一道喊声:
“洪彪,你想干什么?”
喊话的人是冯掌柜,洪彪将手伸回来,笑着对冯掌柜说:
“冯掌柜,我哪敢在你这里干什么?好,小兄弟,我就给冯掌柜一个面子,明天我们早上去长治街口谈,不见不散。”
发生这种事,连两小也没心思吃饭了。走出酒楼,两小陪在韩白身边,闷着脑袋走了一段路,二丫带着哭声说:
“那些都是坏人,他们是浦河的运工,人多势众,平时就爱欺负我们。有些哥哥姐姐在城中讨生活,还要每月交保护费给他们。韩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白摸了一把额头,将头皮狠狠推起:
“有些事,不能一昧逃避。你们先去选新衣服,我去买些东西。”
陈顺有些误会:“那些人贪得无厌,就算将我们这几天挣的银子,全部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摆手。”
韩白笑了笑:“你们放心,这事我能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