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哥哥的下人也没什么,以后我还给他梳头洗衣。”
“我给哥哥端水送茶,”二丫一句接出,很快从她们这辆马车中,发出阵阵欢笑声。
早就已经到禁夜的时间,街上除了巡逻的衙役,很难看到其他人。一队衙役护着两辆马车,来到一处大院门前停下。韩白从马车内下来,略微皱了皱眉头。
红木大门敞开着,一群人打着灯笼站在门口。在最前方的马安父子带着众人迎来,朝韩白和林仲麟一礼:
“韩公子、林大人能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进,寒舍已备下薄酒。”
韩白明天就要去京城,今天他说过,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耽搁为迎客酒楼拉客。马安父子对他很不错,怎么也要来给两人说一声,顺便辞行。对方如此,一定是早有准备,看来是林仲麟事先通知了他们。
马家如此好客,让韩白稍有些意外。他还不熟悉现在的社会,就算只有林仲麟一个人来,马家也会在大门口相迎。何况还加上一个可能被马家得罪的他?
“马掌柜少东家太客气了,弹球箱的事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来向你们辞行。”
“韩公子如此说,我们才不好意思,没脸面对你。”马禄再次朝韩白一礼:
“都怪我鼠目寸光,不识公子之尊,怠慢了公子。本想去林大人府上向公子赔罪。听说同济堂的李大夫在为你诊治,没敢去打扰。你能屈尊前来,马禄万分惭愧。”
几人一番礼完,进入大院。马家在绍兴算得上大户,虽不是很有钱,比起一般的小生意人好得多,宅院不小。大家来到一幢三层楼大厅,分主客坐下后,马安叹道:
“韩公子的事我们已经听说,发生如此不幸之事,还请公子节哀。公子是个有大福之人,大难已过,以后定会事事如意。”
韩白虽有点难过,只是出于一种正常人的心里。他并不是没良心,同船死去的那些人,还有他两房妾氏。那些人他连面都没见过,要说有多难过绝对不可能。当然,现在谈这些还有点早,一切都要等他的身份被确认下来才算数。
“唉!人有旦夕祸福,这些事再难过也得想通。明天再拜访一处就要回京,搞清楚身份,以后再来拜访大家。”
韩白的表现,让马家父子也十分好奇。他们就算没有接触过失忆的人,也听别人说过。韩白简直不像个脑袋有病的人,这些话他们不好问。没聊一会,两小平时最喜欢的东西上来了。
两小这几天跟着韩白地的生活,简直比在梦中过的还要好。她们以为好东西都吃过,马家这些菜,再一次让她们开了眼界。
不知林仲麟什么时候通知的马家,准备得十分充足。中间放着一只超大号瓷盘,瓷盘中盛着一只烤得通体深红的羊,大概只有十余斤。四周摆了二十多盘菜,有一半她们没吃过、叫不出名字。
两小开始还有些为难,这张桌太大了,她们就算站起来也夹不到几盘菜,更不用说中间那盘烤乳羊。根本不用她们动手,在二丫身后的一个年青丫鬟轻声问她:
“小姐要吃什么菜?”
不用年青丫鬟问,二丫已经看见,对面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拿着一把小刀,在为韩白割中间的乳羊,赶忙吞下自己的口水,指着乳羊:
“我要那个菜,姐姐帮我割些。”
不提两小,几个大人喝完第二杯,马禄说:
“公子来我绍兴府受委屈了,冯家心黑,竟然敢迫害公子,有如此报应实在大快人心。今日下午,冯家人来我府上,妄想我们为他家向公子求情。有如此乡邻,实在是丢我绍兴的脸。”
多数人在得势和失势的时候,想法会有很大悬殊。现在韩白对冯洪几人已经没多少恨意,他有些好奇:
“冯家人在这里说些什么?”
马禄见韩白有些兴趣,没管有林仲麟在场:
“他们说冯昆是冤枉的,没有杀人。要是公子能原谅他们,他们愿意用一万两银子作为对公子的补偿。他们白天去过府衙,被衙差赶了回来。不敢再去那里,也不知怎么想到来我府上。”
马禄说这些话时,二丫正拿着一只鸭翅啃。听到一万两银子,与旁边的大丫对望一眼,两人张大嘴一时未能落下。
韩白也被惊了一跳,万没想到冯家会如此大方。他以为这一万两银子,只为买冯昆的老命。只有林仲麟几人才知道对方的真正用意,林仲麟笑着说:
“公子是此案苦主,要是公子肯谅解,冯昆的事并不是没有转还的余地。”
韩白对现在的世道渐渐了解,此时在林仲麟眼里,根本没想过夏福厚才是最大的苦主。他知道林仲麟为他着想,原本不想答应,想到一个人,到嘴边的话改了口:
“这些事明天再说吧!要是冯家人再来,麻烦你们给冯家人说,让他们到府衙去找我。”
马家父子俩明白韩白的意思了,对于他们来说,冯昆死不死已经不重要,马安提醒:
“让他们去府衙始终不便,公子,不如我现在就派人叫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