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家一番大赞,感觉虽舒服,韩?并未放松警惕。果然,很快韩胄问出一件麻烦事。
“你脑袋还未恢复,忘了不少东西。你可记起一些东西来?以前的学问可曾忘记?”
以前的韩?再怎么也是个极品官二代,得到最好的教育,就算是头猪也不可能太草包。这家伙还会写诗作词?昨天韩?看过那些诗词,虽多数是些淫诗艳词。读起来朗朗上口,他现在随便一想都能背出来不少,感觉有些奇怪,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那种诗词有特殊癖好。
所以学问就成了现在韩?最担心的事之一,要是说全忘了,在这个以学问当饭吃的时代,他也完了。
“经过一天的恢复,记起一些,学问并未全忘。”
只能这么说,韩胄还算满意:
“你过来,写几个字我们看看。”
不用吩咐,吴氏已来到桌前,为儿子磨墨。
“?儿,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不要急。只要能写字识字,其它东西以后都可以学。”
“孩儿知道了,”吴氏的关心让韩?十分感动。韩?在墨中数点,想了一会,提起笔写出两行字。
“?儿写得好,”吴氏一脸激动,对韩胄说:
“老爷你看,?儿的字迹虽和以前相同,写的这句绝对非前人所出。”
韩胄看到韩?写的字,反应完全不一样,皱了皱眉头。韩?为了摆显,居然将刚才说的那句话,下半句也写出来。
“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
这句七绝虽不算很好,意思绝对一流。凭韩?的学识心境,明察秋毫的韩胄,不认为这句话出自他这个纨绔子弟。
“这句真是你有感而发?”
韩胄的质疑让韩?有点不爽,反正都不要脸了,哪可能中途退缩:
“正是孩儿有感而发。”
韩?的表现不错,原本韩胄想给他一次机会。见他居然不肯回头?韩胄从书架中取出一本书。
“这本千字文,以前你最多能背七百三十几个字。你能写出这样的佳句,想来这些字你没忘吧?先读一遍,再背出来我们听听,看你能背多少字。”
韩胄的意思很明显,但也有些武断。他以为韩?能作出如此佳句,字这方面肯定没忘,要是连以前的成绩都背不出来,说明刚才那两句是抄袭人家的。
韩?十分镇定,看了眼有些担心的吴氏,朝对方笑了笑。
“不说千字文,先贤的书籍只能起到一定的借鉴,比如治国之策,不可照单全搬。因为他们那个时期的东西,不一定适合我们现在。所以读书不能读死书,更不能死背。就算将所有先贤的东西全会背诵又有何用?说好听点是个书典,难听点是个书呆子。以背书写文章来衡量一个人的学问,孩儿认为这种方式极不公平。”
吴氏是宪圣慈烈皇后的侄女,宪圣慈烈皇后是宋高宗赵构的老婆,这种人家的女子,学问并不比那些文人差。韩?这番话听得她双眼发光,连舒贵年也一脸欣赏,只有韩胄皱着眉头:
“我岂不知不能读死书?读书多了,自然会明白许多道理,包括你说的治国之策。先贤的书,岂是你能胡乱指责的?不以背书写文章来衡量一个人的学问,你认为要靠什么衡量才公平?”
韩?没作多想,不说吴氏,韩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老爹,舒贵年是秘书。在他们面前就算说些违规的话,也不会被追责。
“在文章能力方面,孩儿认为读不如写、写不如想、想不如做。有些先贤的书不但不适合现在,所说之言还有误。历代帝王读的那些书不少吧?满朝官员读得更多。结果如何?除周朝外,强如汉唐也不过三四百年的历史。时代在改变,先贤的书永远不会改变。孩儿认为他们的书是罪魁祸首。历代不懂变通,是灭国的主要原因。
一个人的学问,主要表现绝非背书写文章,学问的对象是知识,学知识不是白学,是为了应用。能力的对象就是知识的应用,孩儿认为能力更重要,也可以将学问说成能力。能力包含的太多了。办事之能、观察之能、思维能力等等。最重要是办事之能,一个没读过书的百姓,和一个科举官员,办同样一件事。很有可能百姓胜过官员,这就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