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相息怒,”谢深甫现在感觉很好。他猜到谢夕韵和韩?之间认识,那天谢夕韵上台,又加上以前的镜子,绝对不止认识那么简单。他考虑过韩?成为女婿后选人,最终还是没同意。
韩?那天说的太大胆了,谢深甫完全不认同。他认为韩?比韩侂胄更狠,想将所有圣贤书都打入伪学。这样做,很有可能将大宋打下无尽深渊。不过几天就敢闯出这么大的祸,他谢家虽算大户,绝对不够韩?折腾。
所以现在谢深甫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很大肚劝韩侂胄:
“韩相,韩大人毕竟还年青,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事还好,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只要皇上不怪罪,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如此大罪,怎能不降罪?”钱象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这么好的机会,哪会轻易放过,朝赵扩一礼:
“皇上,上次代县伯在国子监胡言乱语,我们才未追究。他竟敢拿我大宋存亡来说事,绝不能容忍。要是次次都容忍,要大宋律何用?臣请皇上,按大宋律降罪于代县伯。”
几个大臣考虑事情,还不如年纪最老的周必大。赵扩正要开口,周必大先一步问出:
“皇上,代县伯说的那些事,莫非不是空穴来风?”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赵扩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
“他说的那人叫孛儿只斤?铁木真,此事我们已经打听到,确有其人。”
书房仅安静片刻,再次响起钱象祖的声音:
“皇上,说这些事,确有其人没什么奇怪。可能代县伯早就打听到那人,用他来说事很正常。”
“钱相,有什么话,待皇上说完再议。”韩侂胄也清醒过来,要真是胡言乱语,赵扩应该不会搞得如此慎重,除非想将韩?朝死的方面整。
赵扩盯了眼郑安,有些恼郑安没一次性将话说清楚。郑安有自己的小算盘,见赵扩要发火了,赶忙说:
“大家都不要乱猜了,听下官说。代县伯说出此事后,陛下非常重视,命下官彻查。下官也是打听好多人,才从一个蒙古人那里打听到,的确有孛儿只斤?铁木真这个人。铁木真是蒙古乞颜部可汗,听那个蒙古人说,他颇有本事,到目前为止,已有不少部落归附于他。目前一些部落正在联合对付他,看这样子,他的敌人实力不比他弱,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有这个人,还是个部落首领,这些消息让韩侂胄松了大口气。他能听出郑安那些小心思:
“照这样看来,这个铁木真绝对非同一般人。我虽不知道蒙古乞颜部,北方草原上都是些什么人?大家想来应该知道。他们居然被铁木真降伏?皇上,此人我们一定要重视才行。”
“草原上有那么多部落,降伏些又有什么稀奇?”钱象祖看了眼韩?一眼:
“代县伯这梦倒是很奇怪啊!莫非代县伯见过那铁木真?才会在梦中梦到他?”
韩侂胄准备怒责钱象祖几句,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儿子的能力。韩?见大家都在看着他,看赵扩的样子,好像很想知道答案。正要说话,发话权又被赵丹抢去:
“你真的见过铁木真?”
“我倒是想见过,”韩?看了众人一样,叹声说:
“我只能保证,我做的梦绝对没假。至于以后如何?那我不敢保证。这事干系太大,朝廷最好引起重视,可派人去草原彻底了解一下此人。”
周必大点点头:“皇上,代县伯说得是。目前我们对铁木真的了解,仅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最好派人去那边了解一下,如果此人真是位利害的枭雄,不记代价也要铲除他。”
这样的结果钱象祖当然不愿意,对赵扩说:
“此事太过蹊跷,代县伯上次发出那些言论才几天,就又冒出一个梦来?皇上,臣怀疑有些别有用心之辈,想为自己的私心谋取利益。”
“钱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侂胄瞪着钱象祖,钱象祖冷哼一声:
“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人成天想着北伐,怕朝廷阻止。不惜使些手段,让朝廷支持他们的私心。要不然哪有如此巧之事?不说前几天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做那种梦?大家有谁听过?要是真做了那种梦,为何不早些时候说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
钱象祖这一说,赵扩脸上也升起不小的疑色。钱象祖说的并不是没道理,真要是韩?做了那些梦,为什么不早点提出来?要等他发表那些言论之后提?这两件事,皆对韩侂胄的整军、北伐非常有利。虽然赵扩也支持北伐,但要是被人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不韩?不想与谁起争执,自己一番好心,被他们说成是阴谋?他不能再沉默:
“大家说完了?说完我也来说几句。钱相的质疑有些道理,这两件事,看起来对我们都有利,大家有怀疑很正常。我不想为上次那些言论、和这次的梦多做解释,想说说其它一些看法。
北伐不是出于私心,要冒的险太多。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整个家族怕是都会跟着遭殃。要封王拜相有的是方法,不是我吹,就算我们不主战,当个像你们那样的官员,也能混得风生水起。犯不着和许多人作对,还少结许多仇恨。北伐我不敢说一定能成功,但不北伐,我们会在沉沦中消亡。
说句不好听说话,任何一个朝代,都有它的兴衰存亡。没有哪个朝代,敢说能够千秋万载。落后软弱就会被挨打,我大宋偏安南域,现在金国也满足现状。这样的情况能永远下去吗?不破不立,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两国一定会越来越弱。一旦被第三方介入,天下危矣。以前辽金两国的例子并不远,我们能保证这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他们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