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热的夏季,院中的树草也失去了活力。冷清的小楼上,谢夕韵坐在一张木床上,搂着母亲王氏安慰道:
“娘,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才有些厌食。待身子好了,会像以前那样的。”
“你的心思娘哪会不知道?”现在的谢夕韵的确瘦了一圈,双眼更大,脸色比以前更白些。吴氏抹了抹眼泪说:
“你爹太固执,他说不答应韩家提亲,并不是因为和韩侂胄的矛盾。他怕韩?以后闯祸连累我谢家,听说韩?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闯祸?凭韩府的势力,就算稍有些事也没什么。这两天娘和你二娘一直在劝,他就是不听。”
谢夕韵摇头苦笑:“娘,不用劝了。就算能劝通爹,韩家也不会再派人来的。女儿对你们没有怨言,只希望能永远在家陪你们,此生再不言嫁。”
“韵儿?”王氏抱着谢夕韵痛哭出声。原本不愿流泪的谢夕韵,也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水。在一旁的谢兰谢香更是忍不住大哭出声,谢兰边哭边说:
“老爷既然疼小姐,为什么要如此伤小姐的心?他怎么就知道韩公子以后会闯祸?天下的人多了去,谁知道谁以后是什么样的?”
“老爷太糊涂了,”谢香说得还要大胆,一句说出,下面传来一阵喊声,将她吓闭嘴:
“谢姐姐,谢香一位远房亲戚来找她,你们下来看看。”
小楼上的四人呆了片刻,谢兰盯着谢香:
“你家来人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看看?”
谢香先惊后喜,这些丫鬟并不都是孤儿,她们多数有亲人,有些是卖给大户人家为婢,有些是雇佣的身份。谢香虽从小就卖到谢家,一听有自己的亲戚来,心里非常激动,匆匆跑到楼下。在大厅中看到一人呆住了。
“你、你是韩公子,你怎么?”
谢香想问的很多,一时不知该问什么。韩?穿着一套新买来的僧衣,加上光头上的戒疤。就算见过他的人,也难将他和韩府的少爷联系到一块。除他外,二丫和吴妞也跟来凑热闹。
谢香还算机灵,问完警觉过来,赶忙将大门关上,指了指上面。还未开口,走到侧门口的谢兰也惊叫出声:
“你是韩公子。”
韩?来这里,是想亲自来问问谢夕韵一件事。他一点没有身在虎穴中的感觉,带着笑意说:
“我来看看你家小姐,她还好吗?”
楼上的两人没动,没过多久,谢兰跑上来,看了眼王氏,想了想还是没有对王氏隐瞒:
“夫人,小姐,韩公子来了。”
“韩公子?”王氏惊声问:
“你说的是韩??”
楼下的韩?摸了摸额头,他和卫彤商量的这个借口不错,一般这种贴身丫鬟的亲人来,再不通情理的人家也不可能阻止。他们万万没想到,王氏居然会在这里。他能来谢香很高兴,笑着说:
“韩公子不用急,你们的事夫人也赞成,只有老爷不赞成,她不会责怪你的。”
人家的母亲在楼上,韩?哪能不急。没过多久,谢兰带着一位中年女子下来。不用任何人介绍,韩?赶忙朝王氏一礼:
“韩?拜见王姨。”
王氏被韩?这番模样惊呆了,以为他为自己的女儿想不开,做出一些傻事。一旁的卫彤笑着说:
“王姨,韩公子的头发是昨天剃的。他昨天在宫里做了件大事,必须要剃头。”
王氏松了口气,再次打量韩?。现在的韩?头部除眉毛,没有一点杂毛,看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年青和尚,王氏很满意。
“韩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来找夕韵,”韩?没有隐瞒:
“我能不能上去见见她,只说几句话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