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你带这么多士兵来意欲何为?”
林忆年带这么多兵马来,又是晚上,也难怪柳章一来就如此喊话。顶在中间的林忆年上前几步:
“柳大人,下官听说有匪徒在城中闹事,不放心,带兄弟进城来平乱。现在城中情况如何?”
柳章没语言了,看向韩?。他们通知林忆年,并未说陈府之事,只是让林忆年回城商量要事。韩?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和这些官员打不到一堆,双方完全没有默契。没让他们出头,对林忆年喊话:
“林大人,在下韩?,奉皇上之命前来泉州剿灭海寇。查到泉州市舶使陈源与海寇勾结,你听说之事有误,并非匪徒闹事。只是陈府有些人妄想抵抗官兵,事情已平息。”
“原本是钦差大人,”林忆年在马上朝韩?一礼:
“真没想到陈源竟然会勾结海寇?城中太平就好。韩大人,可否打开城门放众弟兄进去。大家为了早日回来护城,急行了半天,现在已又累又饿,快要不支了。”
林忆年说完,在他后面传来一阵请求声:
“大人,快打开城门吧!我们又累又饿,实在无法再走了。”
韩?觉得有点意思,要是他没得到冯从云的口供,可能还真有点相信。林忆年的头脑不错,居然想与这种方式混进城来。他转过头问柳章:
“下面真的是林忆年林大人?”
柳章和大家一样,被韩?的问话问懵了,傻傻点头:
“是林忆年林大人。”
韩?想了一会摇摇头:“以前我遇到一件怪事,我在绍兴时,碰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早上碰到,一个下午碰到。我还和下午碰到的个发生一些误会,事后我才知道,他们不但是两个不同的人,连亲戚也不是。我们守土有责,岂能凭几句话、一副相貌就打开城门、引不清楚的队伍夜里入城?”
城楼上的人被问呆,下面的林忆年差点没当场发飙,大大出了几口气说:
“韩大人,我真的是林忆年。我与柳大人他们共事几年,他们岂会不知是不是我?就算你不相信我,后面这些弟兄全是市舶司的人,不少人想来柳大人他们也熟悉。”
“柳大人,末将海刚。”林忆年说完,一个脸黑体壮的年青人站出来自我介绍。很快再次传来阵阵喊声:
“陆大人,小人是市舶司步兵营的曹三,还为你牵过马,你可记得……”
一个个自我介绍十分精神,一点没又累又饿的感觉。韩?暗自笑了笑:
“大家不要急,只要搞清楚是不是真的林大人,就能证明你们的身份。这样吧,我们放下吊桥,林大人你一个人过来,我们用绳筐将你吊上来。只要能证实你无假,立马打开城门,放大家进城,你看如何?”
林忆年的脑袋终于转过弯来,他们这里这么多人,城楼上的官兵认识不少,不可能有这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想通后,他指着城楼上的人破口大骂:
““柳大人、陆大人,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想来也知道韩?今日这些举动。他不但越规查办陈大人,还将他私自杀害、抄杀陈大人府邸,已是形同叛乱。你们跟着韩?叛乱,可想到后果?”
终于等到林忆年翻脸了,众官员也轻松大半。柳章现在的心思和陆鹤年差不多,已生不起对抗韩?之心。韩?只有一个把柄在他们手中、睡曹春娘。这事根本不是什么把柄,就算被赵扩知道,最多于韩?的名声有点影响。
他们的把柄就有些致命了,虽没参与陈源那些事,但收了对方不少好处,又替对方办过一些事。这要是传到朝廷,头顶乌纱一定难保。能不能保住乌纱帽,就得看韩?愿不愿意放过他们。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韩?对他们还算不错,半字没提他们那些丑事。柳章开足嗓门朝下面喊话:
“林亿年,休得胡言。陈源贪赃枉法,强抢民女,纠集大量匪类,已是罪不容诛。韩大人乃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彻查官银和海寇之事,陈源与那两件事都有关,竟敢聚众抗法,已被韩大人按律处死。陈府有关人等,已被关进大牢。你若尚有三分理智,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下马受降。否则一律视为反贼,全家当诛。”
林亿年是市舶司的第二号人物,也是陈源铁杆小弟。就算不是铁杆,他也不敢听柳章的下马受降。他所犯的事,不比陈源少多少。他对美色虽不爱好,贪赃枉法、巧取豪夺、还背负着一些命案。要是落到韩?手里,同样是个死。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走这条不归路。
林亿年被柳章这番话,说得又惊又怒,很快下面的集体声又传来。不过这次,声音小了不少:
“柳章,你他娘的贪得就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了陈大人家产,与韩?相互勾结,你们才是反贼。赶快打开城门,我可以答应你们,只抓韩?一人,绝对不会动你们分毫。要不然一旦城破,屠尽满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