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娘见韩?准备离开,再也忍不住,将心里的担忧说出:
“大人,那天晚上的事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对你有些影响。要是陈府那些人用那天的事来?大人如何应付?”
曹春娘这几天想得很多,以瑛兰的性格,那天晚上的事很有可能会说出来攻击韩?。就算韩?不会因此获罪,也会影响到他的名声。韩?想了想说:
“那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上书给皇上说明情况。要是有人问起你,你就说那天我们没发生任何事。我那天是装醉,目的是麻痹陈源。”
这个时期名声对一个人来说,可能比性命更重要。为了自己那点虚伪的名声,韩?不得不想些方法洗白,教了曹春娘不少说词。
几女在大门口目送韩?离开,马芳抓住许杰的手:
“杰弟,我们快去收拾东西,今天我们就可以去京城了。听他们说,京城比泉州更大更好玩,你想不想去?”
两个小孩激动,郑氏同样有些激动,问曹春娘:
“曹妹妹,我看大人对你有些……”
“没有,”郑氏话还未说完,就被曹春娘打住:
“郑姐姐,我们也去收拾东西吧!”
……
黑夜淹没的不止是大地,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数盏忽明忽暗的灯火,以较快的速度游走在海上。
在一艘高大的楼船上,韩?背负双手看着远方。他后世的家在南方,只有河流。此时的情况,很像是他小时候遨游大海的梦想。如今梦想实现,他享受了一夜海风的洗礼。和他一样没有一点睡意的人不少,谢刚就是其中之一。
谢刚现在的待遇有些特别,手铐已被取消,双脚戴着一副较大的铁链,起码有三四十斤。就这样站着一点不费力,但要是想不开跳船,水性再好也会葬身大海。不止如此,曹飞和一个年青护卫一直跟在他身边。此时两人同样在他左右,他在韩?旁边。
远方的风景再好,此时也是一片漆黑。韩?收回目光,看向谢刚:
“你的武艺不弱,为何要选择走海寇这条路?”
韩?有些好奇,上次泉州城那些批海寇,就算一个普通小贼的身手也不错,一对一起码比那些官兵要强得多。谢刚虽招了不少,都只是回答他的问题。时间有限,他不知道的还有不少。
“我本是一个猎户,家里田土被同县一个大户霸占,一怒之下杀了他全家,流落到沿海一带。机缘巧合之下,和他们混在一起。”
谢刚说话比较干脆,人也年青,特别是武艺很不错。可惜这种人超出了韩?的底线,否则韩?有将他收入麾下的想法。听完对方简单的故事,韩?一时有些感慨,再次看着远方想事。
海上有风险,这些韩?自然知道。这次的险必须要冒,否则他们要想消灭海寇难上加难。昨天他们地毯式搜查,又抓十七个海寇。但只是从赵参府上逃出去的都没抓尽,还别说他们在外面那些暗线等等。要是不抓紧时间,他们所做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
海上作战方面,韩?比在陆上的战斗还不懂,但基本的还是知道。他想了一会战斗方面的事,吩咐一个士兵几句。士兵进去船舱后,没过多久,从后面船舱中走一个头大身粗、长着一只大红鼻的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叫关同,是市舶司负责另一千人的头,对海上这一套十分熟悉,韩?将对方留在他这条帅船上。关同来到韩?身边:
“大人,还有一个时辰天亮。要是天亮后才赶到,很难打得了对方突然袭击。”
韩?轻叹一声,这年头行船,没有先进设备,还好现在已有罗盘针,韩?认为,罗盘针就是以后的指南针。辨别好方向后,同来的十二艘水军船,在几个招供的海寇带领下,排成一条横线一路寻找。他知道天亮后打不到对方突然袭击,可实在没办法解决此事。
“要是在海上战斗,我方的胜算大不大?”
关同拍了拍胸膛:“不是我自夸,要是在海上战斗,管叫那些海寇一个也别想逃走。我水军勇冠四邦,连金国也远非对手,那些海寇算什么?”
“大家随我进来,”韩?带着众人来到船舱。这艘水军战船很大,有两层船舱。里面像一个大厅,不少官兵在这里休息。
他们来到一张桌前,韩?将一只茶杯放在中间:
“我们开始的计划,先烧毁他们的船只,到时候他们逃无可逃,来个瓮中捉鳖,上岛杀他们一个突然袭击。谢刚说岛上还有一千几百人,大小船只数十艘。要是我们等到白天再行动,待他们登上船后再动手,这样我军的伤亡应该能大大减小。”
韩?对南宋的水军虽不了解,连战船也有这么大,战船上还有重弩、投石器等远程攻击的武器,战力想来应该不会很差。李纯稀说:
“大人,要是他们不上船,就在岛上与我们对峙。到时候已有准备,我军的伤亡只怕更大。就算他们愿意上船,数十艘船四散而逃,我们绝难全部留下。”
“这事不得不防,”关同虽夸海口在上海作战,那些海寇一个也别想逃。真要是数十艘船分散逃,他们只有十二艘,能留下一半可能就不错了,曹飞接道:
“他们明知在水上打不过我军,如果死守在岛上,我们夜行的计划便没有了价值。”
韩?想了一会,摇摇头:
“应该不会死守,要是遇袭,人的第一反应是惊慌,想着逃命。他们是贼我们是兵,见我们这么多艘船去攻击,十有八九会逃。我们还可以给他们加一把料,逼他们逃走。至于他们能逃走多少,那就得看各自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