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这间客厅,坐了二十多人,全是太监,连门外站着的几人也是些太监。一个个沉着脸,愤怒中透出一丝惊慌。
“我们从未得罪过他,那个疯子为何要对付我们?”
从现在起,韩?又多了个称号、疯子。说话之人是个身体壮实、头宽眼细的中年太监。中年太监说完,一个身材矮瘦,白发稀少、保养得很不错的老太监苦笑道:
“此人并不是要针对谁,他属韩党,韩党的陆鹤山,还不是被他拉下马来?他做事从不计后果,这次陈源之事,怕真是碰巧被他遇上。”
这个老太监看似不怎么样,是宫里的三大太监之一、窦冠章。窦冠章今年已有六十多岁,经历四朝、服侍过三位皇帝。每一位新君即位都没有将他换下,可想他自身的能力和头脑。
在客厅主位摆了三张椅子、两张小方桌。身为主人的郑安坐中间,窦冠章坐左,在右边坐着一个身休较胖、脸上肉多五官细小的中年太监。中年太监叫俞松林,和郑安窦冠章一样,三人是天下太监的首领。出这么大的事,他们比谁都急。俞松林说:
“陈源死了,只怪他平时太嚣张,落到韩?手里。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的态度,陈源死了,陛下有没有说让谁去接管市舶司?”
当时只有郑安在,一些事他们还是现在听郑安说的。郑安没对他们隐瞒任何东西:
“俞大人说得不错,今日最后说起此事,我提名的几人被陛下否决。还好,几个相爷提名的也没通过。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对我们都不太放心,说让韩?回来商议。一些官员自作聪明,以为陛下要让韩?去管市舶司,推荐韩?后,陛下并未同意。看这样子,怕是让韩?推荐。”
“市舶司一直都由我内侍管,凭什么让那他推荐?”一个壮年太监愤愤不平:
“现在好了,皇上不信任我们,又和朝官关系搞僵,还引来那些朝官查我市舶司,全都拜韩?所赐。现在皇上如此相信他,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样下去?”
三大太监互看一眼,这事很严重,就算要商量,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虽然这些人全是他们的精英。郑安轻咳两声:
“那些事就不说了,朝官的德行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有奶便是娘。韩?看似嫉恶如仇,我看他要如何查苏师旦。苏师旦的屁股不比陈源干净,要是他什么也查不出来?哼,到时看他如何交差。”
大家眼睛一亮,俞松林说:
“不错,现在看来,让他去查苏师旦,并不是没什么好处。苏师旦是韩党的财神爷,里面不少人都和苏师旦有那方面的往来。他很有可能会假公济私,我们也要派人去查苏师旦。一旦抓到他的把柄,就给他致命一击。”
郑安点点头:“今日我让大家来,主要为两件事。一是派人去联系万世杰,让对方高抬贵手。可以拿些人给他查,但要按我们的意思去做。二是苏师旦那边,必须派人去广州查他那些罪证,查得越多越好。若是韩?敢徇私,到时候就算治不了他的罪,他在陛下心中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
郑安说完,一个年青太监进来:
“大人,陈源府上的内侍金忠求见。”
一些太监激动站起,一个壮年太监说:
“金忠很得陈源器重,地位在陈府仅在陈波之下。他一定知道很多内情,大人,一定得见见。”
让许多太监失望了,郑安看了眼坐在客位上的众太监:
“你们暂时退下,将金忠带上来,听听那里到底发生些什么事。”
一个肤黑体壮的中年太监跑进客厅,在中间双脚一软朝郑安三人跪下,悲声大哭:
“三位大人,你们得替我家大人报仇啊!他死得好惨,那个该死的韩?杀了他。”
“金忠,你先起来,坐下慢慢说,”郑安将金忠劝起:
“陈源的事我们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很清楚。韩?为何要杀他?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我们要知道在那里发生些什么事,才好为你家大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