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中走来一队衙役,一个中年衙役朝韩?行了一礼:
“韩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男子瞪了眼仆善,对方将长枪放下。中年男子对中年衙役说:
“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是大金国贺寿使臣,我叫仆务真,是此次贺寿副使。他叫仆善,也是这次贺寿使臣,刚才他的人伤了仆善。你们要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就让他们赔礼道歉,赔偿仆善所有损失。否则我们去皇宫找宋皇,到时看你们如何向宋皇交待。”
使臣是个有特权的职务,特别是像金国这种强国的使臣,更让人惹不起。中年衙役脸色稍有些为难,对仆务真说:
“仆大人,这位是代县伯韩大人,他怎么会伤人?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误会?”
仆务真有些惊讶,再次看向韩?:
“原来你就是韩相的公子韩大人,看在韩相的面上,我们可以不要赔偿,但你必须赔礼道歉。”
韩?稍感意外,没想到他的大名连金国使臣也知道。
“应该赔礼道歉的是他,我也不耽搁你们时间了,给这个小男孩的家人道完歉,你们就可以走了。”
仆务真哈哈大笑:“听说韩相是宋国权臣,又是皇亲国戚。权倾朝野,所有人都要畏惧几分。没想到他的公子也如此蛮横无理,伤了人还要对方道歉?看来你是不愿意道歉,那我们只好明天去让宋皇评理了。”
“且慢,”韩?将正要转身离开的仆务真叫住。仆务真不愧是使臣,头脑很聪明。刚才仆务真说那些话,分明是挑拨之言,对韩侂胄非常不感冒。这也难怪,韩侂胄全力主张北伐,金国虽在大宋没有常驻使臣之类的,暗地里绝对有探子,甚至可能还有奸细:
“这事何须要去向皇上评理,我们在这里就可以解决。”
仆务真正过身来,带着一点点笑意问:
“韩大人准备怎么解决?”
韩?看了仆善一眼:“我问这位仆善大人几个问题,要是他能一一正确回答出来,我就给他赔礼道歉。”
“好,你问,”仆善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韩?出名的时间还太短,他们在金国那边并未听到韩?的大名。在半路上听到韩?一些事,知道韩?是韩侂胄的儿子。现在的韩侂胄,虽不是金国的头号敌人。大家知道他反金最凶,对他十分不感冒。要是能欺负一下他儿子,仆善并不介意说几句废话。
“你在燕京城内骑马,也如此快吗?”
这是韩?的第一个问题,仆善稍有些发呆。现在金国已经被大宋同化得差不多了,在内政上的管理、一些礼法上并不比大宋差多少。燕京是金国现在的都城,除军情急报外,一般的人都不敢在燕京如此骑马。要是出了事,大小总会惹些麻烦。
“当然,我对自己的骑术非常自信,从未出过任何事。”
仆善虽不知道韩?问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没说真话。韩?问出第二个问题:
“你们金国要是在大街上如此骑马狂奔,不小心撞死人,会有什么后果?”
“赔偿而已,会有什么后果?”仆善说得轻松。就算撞死的是平民,也难免会被一些人弹劾。韩?又问:
“像刚才那种普通平民,撞死一人大概能赔多少?”
现在不单是仆善,仆务真也对韩?的问话有些懵,谁也不知道韩?是什么意思。仆善猜想可能是和要他赔偿有关,本能让他又说了假:
“像那种普通平民小孩,撞死一人最多赔十两银子。要是撞不死,他还得赔我的马。”
最后这句是意外收获,韩?好奇问:
“撞不死还得赔你的马?这是何意?”
仆善鄙视了一眼韩?,骄傲的说:
“以刚才那种速度,一旦撞到人,马也会受到伤害。他们自己走路不小心,非要挡路,当然要赔我的马。”
仆务真的脸黑下来了,正在想如何开口,韩?长叹一声:
“原来金国百姓的命,竟然还没有一匹马值钱。也是,一匹马最少也要几十两,一条人命只值十两。唉!我没去过金国,开始我还以为你们在中原待了这么多年,再笨也学到一些仁德,没想到还是一点进步没有。你在金国都如此,在我大宋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我大宋非金国可比。在我们这里,再是宝马也有价,人命是无价的。你千万小心,要是因你的横冲直撞伤了人。就算你是使臣,我们也要治你的罪。”
“好,”一道叫好声传来,很快带动一大片。金国众人呆住了,仆善刚才没被撞出多严重的伤,现在被气出内伤来。指着韩?:
“你?你?”
“够了,滚回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