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虽是大城,因为不是边界,城中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三千。这三千人住在一个很大的军营中,显得比较冷清。加上又是大冬天,显得凉意十足。
一座以木材建成的营帐中,黄贯庭端着一个茶杯,不知在想什么,回过神来后,看了眼已经不冒热气的茶,发出一番感慨:
“再热的茶,也有凉的时候。”
可惜没人在场听到这番很有哲理的话,黄贯庭说完又过了一会,两个身穿盔甲的将领进来。一个瘦高的壮年男子问:
“大哥,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说话的壮年男子叫黄贯中,是黄贯庭的堂弟,官都是黄贯庭给他弄的,对黄贯庭的忠心自然不用说。黄贯庭问:
“城门那边可有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黄贯中在左边坐下:
“我看根本没什么人来,全是自己吓自己。海王帮那些海蛮子,以前就收集过我们的证明,他们这次收集还不是老调重,理会他们做什么?”
人闲下来,能想得更多,黄贯庭说:
“这次怕是不像上次那样,海王帮对韩?有救命之恩,两方的关系很不错。韩?大婚那天,朱白川几人也去了。他们再次收集证据,很明显是拿给韩?。韩?此人办案认事不认人,他要是想立功,很可能会来查我们。”
他们和韩?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和韩侂胄有关系。凭交情来说,肯定不如韩?和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海王帮。黄贯庭这样一说,黄贯中也有些担心起来:
“要是他们真要对我们下死手,我们在这里岂不是坐以待毙?”
这些人平时虽狂妄,还没狂妄到能对付整个朝廷的地步,黄贯庭叹声说:
“现在最大的问题,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所以才要戒严。要是搜查到他们真到了这里,是走是留也好下决定。你们是我最相信的人,我有一事让你们去办,不要对任何人说。”
只凭猜测,没人愿意扔下这么大的富贵,去外面冒险,这是苏师旦几人最为难的地方。黄贯中问:
“大哥请说,无论让我们做什么事,绝不推辞。”
黄贯庭看了眼黄贯中和中年将领,降低声音说:
“将我的家人,你们的也可以,送到滂村去,包括家里的财物全部带去。让她们先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准备艘大船在那里,要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随时送他们出海,去金国那边。”
黄贯中没太大的意外,恍然大悟:
“难怪苏大人以回家探亲为由,将他的家人全送走了。原来不是回乡,是留退路。大哥,我们这就去办。”
两人出去没过多久,一个士兵带着一个年青人进入营帐。将在沉思中黄贯庭搅醒,看见来人,赶忙起身相迎:
“阿布兄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来人是阿布道格,阿布道格带着一脸笑意回过礼说:
“我听说黄兄在军营中待了几天,特意来看看,顺便说件事。”
两人并排在左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黄贯庭问:
“最近军中事务繁忙,多谢阿布兄弟的好意,什么事请说。”
韩?找阿布道格找对了人,凭他首富的身份,不要说在黄贯庭这里,就算在苏师旦府上也是贵宾。
“在这广州城,黄兄与我最是交好,有桩生意,我想和黄兄谈谈。我们从波斯带来一些制作琉璃的工匠,他们制作的琉璃成色虽不如忠侯那种,但也差不了多少。我们想在广州这边搞个琉璃作坊,你看如何?”
黄贯庭先是一呆,很快变成喜色。波斯人早就会制作琉璃,他虽不知道韩?的琉璃到底赚多少,一定非常惊人。要是能在这边搞个琉璃作坊?就算不在这边搞,可以去金国那边,到时候在金国成为第二个韩?也不无可能。
“成色差些不要紧,大不了卖便宜些。那些工匠在哪里?”
阿布道格很佩服韩?,这个主意是韩?想出来的。韩?仿佛是他们肚子里面的蛔虫,开始说出此事,还将他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