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道格轻叹一声:“黄兄不用再狡辩了,昨天你们将自己的家人藏到滂村,这些我们都已知道。有些事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次朝廷派来的钦差不但有忠侯,还有瑞安公主。这位就是忠侯,你们的事他最清楚。”
不知是听到赵丹是钦差的消息,还是面前的韩?,黄贯庭也被震懵了。张大嘴巴一时没能开口,韩?没再耽搁时间:
“你们的事,不只是你们几个才知道,事已至此,狡辩也没用。杀人、陷害钦差、拉帮结派对抗朝廷、密谋逃到敌国、贪污受贿、私养打手、迫害百姓、卖官鬻爵,这些罪你们至少占了一半,苏师旦全占了,他的事暂时不说。你们是想自己死,还是想家人也跟着倒霉?”
韩?数出这么多罪状,阿布道格也很惊讶,他从未算过苏师旦的罪。细细一想,这些罪可能没一条冤枉。袁世荣已吓得面色发青,黄贯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韩?,我们从未想过要对抗朝廷,逃到敌国去。但你要是逼我们,这些事我们说不定都会做。将我们放了,你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要查什么我们配合就是。”
韩?懒得和他们废话:“我这里有几个让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出面,先让这里的三百兵听命于我。再取来你的将令,让军营和城楼上的士兵听我指挥。以后朝廷降罪下来,我可以保你家人回乡为民,不受你牵连。”
宋朝虽崇文抑武,毕竟是主将,虽然知州也能指挥军队。要是主将不发话,知州很难指挥动,况且这里的知州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些条件非但没让黄贯庭惊喜,仿佛听到一件很好笑的事,一阵大笑后说: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说那些空话了。不错,我们的确怀疑你已来到这里,夏利死守码头、我守军营,苏大人坐镇指挥。我来这里之前,已让我弟黄贯中全权负责军中之事。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或是今夜未归,明天一早广州城将会封锁。你们就算插翅也难逃出去。”
要是能得到黄贯庭配合,他们会省很多麻烦,韩?没有放弃:
“黄贯庭,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家人想想。这些罪加到一起,她们最少也是流放。你自己做的错事,何必要牵连她们?当着阿布兄的面我可以承诺,只要你配合,我绝对担保她们不受牵连。”
这招韩?以前试过两次,很成功,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受牵连。黄贯庭太自信了,先是瞪了眼阿布道格:
“这种小人不提也罢,韩?,可能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那三千兄弟,全都对我忠心耿耿。一旦我出事,他们就算不能除掉你们。也会一把火烧了广州城,逃到金国去。就算皇上再器重你,到时我看你如何向朝廷交待?”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韩?没再劝黄贯庭,问袁世荣:
“我刚才给黄贯庭说的话,对你同样有效。你要是配合我们,你的家人绝对不会受到牵连。”
袁世荣看了黄贯庭一眼,重重出了口气说:
“除非你把我们放了,否则我们不可能配合。”
……
阿布府虽比不过穆斯泰的府第,比起一般官员富商的府第,要大要豪华得多。要是在外面摆席,一块地盘就算安排下三五百人。但现在天气冷,又是晚上,在外面招待客人就有些不礼貌了。
一个小厅摆了七桌,每桌摆了十余道菜。桌上还有一大坛酒,酒虽不是现在最好的御酒,比起军营的生活,过年都没吃得如此好。
除两个站在门口服务的男子,坐在桌前的全是士兵,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忘了黄贯庭的吩咐,让门口两个服务的下人也大皱眉头。
一个可能喝得有些高的年青士兵,站起来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将长袖朝上一撸,敞开嗓门说:
“早就听说过,阿布尔格是我广州的首富。没想到能在这里吃上一顿,足以让大家回去吹一年了。今大家难得如此高兴,不如我们来猜猜拳。边吼边吃更吃得,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大家一听是个理,对于许多人来说,的确边吼边吃更吃得,酒意也散发得更快。一些桌还在高声附合,中间桌叫余兴的都头挥了挥手:
“有酒有肉吃,就忘了他娘的是谁了?你们以后还想不想出来吃?都别喝多了,等会要是将军看到你们的醉样,小心军法伺候。”
余兴说完,嘈杂声又起。刚才的年青士兵说:
“余头,难道有这种机会均等,就让兄弟们尽兴吧!现在已是晚上了,能有什么事?将军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是啊余头,今晚让兄弟们尽兴,明天的事绝误不了。”
一时全是求情声,余头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丘尔曼进入大厅,带着一张笑脸,直接来到余兴面前。
“丘管家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