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韩?已经明白了。谢奕修并不算笨,从小被管得很严,学习不错,只是有点像书呆子。人家用魔术之类的障眼法,轻松将他的望远镜骗走。谢奕修继续说:
“我忍不住好奇,昨天将望远镜拿出去,找到那个年青人。他拿到望远镜后,将宝坛给我。让我紧闭双眼,将手伸进宝坛,默想着想抓之物,最多一炷香的时间,那东西就能出现。我依照他的方法去做,东西没抓到。待我将眼睛睁开时,他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我又去找了一遍,没能找到他。”
还好那些人只是骗东西,韩?将谢奕修扶起来:
“那个年青人是个骗子,他没什么宝坛。他捞的那些东西,完全是障眼法骗你的。不用去找那个年青人了,这次就当是个教训。这件事虽小,你是男子汉,做错事就得认。等会你回大厅,将事情说出来。春梅她们受你连累被罚,你要给她们道歉。”
“我也猜想那人是骗子,原本我想找回望远镜后,才给爷爷他们说。”谢奕修问:
“罪我认,给春梅姐姐她们道歉也没什么。为什么不去找那个骗子,将望远镜追回来?”
韩?苦笑道:“听说有些人在花大价收购望远镜,那个年青人无论是不是他们的人,肯定知道你的身份,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你有望远镜?他既然骗了你,很难再出来在你面前。你没必要将时间花在这上面,学东西不限于书本上那些。就像你现在这样,被人骗了也是一种很好的学习。以后多上街,多看多问,没必须将时间全浪费在书中。”
韩?离开,大家都没动筷子。还好他们就餐的桌子是回风炉,菜在上面不容易变凉。谢夕韵有些恼韩?,暗自骂了几句,对几老说:
“爹爹,娘,你们不用等他了,大家先吃。”
“怎么能先吃?”谢夕韵的母亲王氏问:
“听说公主回来,还在和你们一起,你怎么不劝劝子健?这样做不但令皇上难堪,那些皇亲也会有怨言的。”
几乎天天在一起几个月,谢夕韵现在已经习惯她们的生活中多个赵丹。这些事她也知道不应该,每次都是赵丹做出来后她才知道。现在母亲问起,她只好半真半假说:
“娘放心,造纸是件天大的好事,他们不会有怨言的。相公教了我们不少东西,由我们帮忙,比外面那些人帮忙更令让他省心。”
谢夕韵说完,韩?领着谢奕修进来。大家还未开口,谢奕修朝谢深甫方向跪下:
“爷爷,望远镜是我拿的,我被人骗了。”
一家人呆了片刻,柳如慧几大步来到谢奕修面前,正要出手教训,被谢夕韵招呼开:
“你这小畜生,你竟敢偷家里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韩?暗自叹了声,每个时代都差不多,凶的老娘大有人在:
“大嫂别冲动,他并不是偷东西,他只是被人骗了。”
“子健别管她们,坐过来吃饭。”有女儿女婿在,谢深甫不好发怒。不用任何人逼问,谢奕修将他的遭遇说出来,还给春梅一群受连累的下人道了歉,总算让一家人的火气消了不少。酒过三巡后,谢深甫说出一事:
“过完年,我就向皇上提出辞呈,告老还乡。”
谢家几弟兄同样一副吃惊样,谢采伯问:
“爹爹为何要提出辞职?”
谢深甫叹声说:“老了,干事已力不从心。再待在这位置上,干不了什么事,只会误国误民。”
“爹爹才到花甲之龄,哪里老了?周相已七十几岁,不照样在朝堂上为皇上出谋划策?”看样子谢渠伯也不甘心谢深甫辞职,用他的好友周必大打比喻。谢汇伯接道:
“就是,爹爹要是提出辞职,恐怕外面的人还会乱猜,说皇上对爹爹不满。妹妹,你说是不是?”
谢夕韵和三弟兄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她内心巴不得谢深甫辞职。就算不能辞职,也不再干丞相工作。太累了,她家就算没人做官也不愁吃穿。没必要为了那点银子,老来还不得安宁。
“爹爹,是不是皇上给你说了什么?”
谢夕韵以为她老爹被赵扩敲打过,谢深甫笑了笑:
“皇上哪给爹爹说过什么?是我自己想退。我要是年青,也一样不缺拼劲。现在我身体不好,精力再难胜任丞相之职。辞职后,想回老家看看,唉!转眼就过了几十年,家乡那些少儿时的玩伴,看到后不知还能不能认出来?”
谢夕韵很满意,没再胡乱猜测。看向韩?。韩?知道谢夕韵的意思,这是想听听他的意见。他一点没客气,一开口就问到重点:
“爹爹可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怕朝中的君臣说闲话?”
“那方面只占一部分,”谢深甫没和这个聪明近妖的女婿虚伪:
“下一届科举他们三兄弟都要参加,更会惹让闲话。再说我也真累了,就算皇上不放我走,给个闲职我也认,相位是不想干了。”
这事牵涉到几个人,谢家三兄弟没开口。谢夕韵不知该劝退还是不退,一时也没说话。韩?说:
“要是爹爹真累了,可以退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回乡看看。但这事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现在我大宋虽不是百废待兴,正在大整顿,皇上未必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