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少说一个,几人跑下楼,一大群禁卫已经冲进来。不止是前门,后门也有。灯火下的黄府沸腾了,哭喊声、吵闹声搅在一起。黄度这幢主楼大厅,已经聚了二三十人。
“老爷,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对我黄家?”
“这些天杀的,老爷,快去向皇上告状。”
各种声音吵得昏天黑地,要不是有黄松和纪枫扶着,黄度连站都难以站稳。没让他等多久,一大群人堵在大门口。从这群人中间,站出一个兴奋中带着一点怒气的公主:
“将黄家所有人都抓进大牢,黄度抓到宫里,父皇要亲自审他。”
赵丹没说废话,众禁卫正要动手,黄度被人扶起走出大门。此时的黄度一脸苍白,也不知是气还是怕,身体也有些颤抖,盯着赵丹:
“公主,我黄家犯了何罪,你们要如此对我们?”
赵丹冷哼一声:“黄老贼,你隐藏得太好了,居然是金国奸细?洪常胜他们都招了,你以为找个替死鬼,我们就查不出你来?废话少说,将他们全带走。”
美好的梦被打破,黄度双眼一黑晕过去。听到自家的家主竟是金国奸细,全都惊呆了。黄松喊了几声爷爷没能唤醒黄度,将过来抓他们的人推开,看向以前的同学韩?:
“韩?,我爷爷在大宋当了一辈子的官,他怎么可能是奸细?奸细是黄恩,他虽是我家下人,犯这些事与我家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能抓我们。”
韩?暗自叹了一声,黄松他记得,圣节恩考的时候他见过。虽和对方没什么交情,毕竟以前是国子监的同学,他没有装不认识:
“你爷爷是不是奸细,还要皇上审过才知道。我们也是奉旨抓抄你黄家,你们不用担心,皇上宅心仁厚,就算你爷爷真是奸细,你们所受的牵连应该不会很大。不是奸细当然更好,到时候我定上门来负荆请罪。”
韩?说的虽是废话,好歹给了黄家人一个希望,一时没人在开口。待禁卫将所有人拿下后,韩?对曹昆说:
“现在黄度被拿下,我就不去宫里了,曹将军将他送去。他的师爷应该知道不少事,最好将他的师爷纪枫也一并送去,免得他来个死不认帐,我去军营审洪常胜几人。”
天色太晚,赵丹只得先回宫。当天晚上,所有有资格上朝的官员,全部接到通知,正月十五一早上班,任何人不准迟到。
……
正宗元宵节上班,连一些大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当然,大多数人的觉悟都很高。韩?双眼有些红肿,带着一副倦容来到这里时,只有几个官员才带着一张不爽的脸。其他官员全都转性了,一个个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不发一言,气氛有很沉闷。
在京的大臣,只有韩侂胄没来。韩侂胄现在一心扑在赵福的案子上,看现在这样子,他生怕赵扩不让他再查,就要向大家宣布赵福的身份,正在抓紧审理。
谢深甫和韩侂胄没在,最大的老大钱象祖一点没有兴奋之色,侧身坐在凳子上,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事。周必大正身坐着,看不到表情。能看到表情的,一些人脸带忧色,一些人显得虽比较高兴,还有不少人表情茫然。无论是谁,都没有与人交谈。
有一个傻瓜来到韩?身边,轻声问:
“忠侯,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虽然他们在抓人时,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了,京城这么大,有些人不知道也正常。问话的也是张岩,这家伙可能也是才到。韩?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说不知道:
“昨天晚上黄大人被抓了,可能因为这件,皇上才将我们召来。”
“黄大人被抓了?”张岩这声不少。此时许多人坐着,韩?想看这些人的表情正站着,张岩问话也只有站着。张岩这声一出,许多人朝他们这边看来。有些人不止是看,直接围了过来。
可能觉得姓黄没什么官员和自己打成一片,张岩没什么忌讳,又轻声问:
“是不是礼部尚书黄大人?”
黄度虽是礼部尚书,以前曾当过副相。现在按最大的官来算,他是正二品。这么多年爵位也混出来了,是个侯爷。姓黄的除了皇帝,也只有他才算个老大级的人物。人又没在,张岩再傻也能猜到。
韩?扫了一圈,见他四周已经围了七八人,更不好意思不答:
“正是他。”
有些人自以为明白了,一个长脸短须的中年男子摇摇头:
“他的管事虽叛国通敌,与他有什么关系?听说他已经上书请辞,抓他实在不应该。”
“贾大人说得是,”另一个差不多年纪、长得较瘦的中年男子言词更为激烈:
“下人那么多,谁能管得住?要是下人犯罪要受牵连,那就多了去了。待会待皇上来,我们必须得进谏,绝不能搞此诛连之罪。”
韩?给朝中带来了生气,很快议论此事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还算不太自私,韩党没参预,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谢党有少部分人参预,中立参预的很多,钱党参预的更多。
陆游现在仍是礼部侍郎,黄度是他的直属领导。原本他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问东问西,始终和黄度有这层关系,不好不问,来到韩?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