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楼上的宋兵就不够看了,一般的城池,东面都是主门。在东城楼上,大约有六七百个将士,同样分成数排。顶在城跺前的两排是弓箭兵,除弓箭兵外,韩?还看见一种东西、重弩。
军用的重弩有几种,守城重弩有三米多长、两米宽。一般由三四人操作,可射一百多米远,在一百五十米以内有绝对的杀伤力。看到这些东西韩?才知道,为什么金军会退那么远,而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只站到弓箭射程开外。
在战斗一触即发的队伍后面,是一个几百米宽的真空地带,更后面全是帐篷,铺了一大片地方。这些帐篷摆得毫无阵形,只摆在合适的地方,显得杂乱无章。
韩?知道这些帐篷就是他们的营寨,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些营寨左右和后面,加起来大约有一千守兵。没什么木栅栏之类的挡墙,无论进出皆毫无阻拦。
里面还能看到不少金兵,看样子这些金兵还未吃饭。里面的帐篷有大有小,一些只有顶的帐篷内,冒出阵阵青烟。在中后方的几排帐篷最大,四周还有一些金军防守。
这就是看得远的好处,要是没有望远镜,如此远的地方,他们绝对无法看得这么远。能看到的东面和南面都差不多,都有数量不少的金兵。但南面没有营帐,韩?看了眼看不见的西北方向,想了想还是问先来这里打探的秦亿堂:
“另两面你们去打探没有?”
“已经打探过,”秦亿堂得很仔细:
“和南边差不多,大约有六七千个金兵。没另立营寨,他们的营寨在东面,东面的人也最多,在营寨里面还有不少人。他们的骑兵不少,至少有八千。有些刀枪兵也配有弓箭,战力远在守城兵之上。金牛县每面城楼只有六七百人,比他们少了十倍。这样大的悬殊,要是对方攻城,几乎不可能坚持到一天。”
十倍的兵力悬殊,又是一座小县城。对方要是真猛攻,恐怕再利害的将领也难坚持一天的时间。韩?已经可以肯定,对方是想围点打援。按正常情况和规矩,兴元府那边一定会派援军来。他们就是抓住的这一点,才会想出这种适用的小伎俩。
这个局面,犹如一副对己方极为不利的残棋。四面被多十倍的敌军围住,要是去突破一面,接应里面的守军?对方的骑兵数量比他们加起来还多,很容易被对方堵住,到时谁也无法脱身。韩?一时想不到办法,有些恼火,问高治中:
“金军还未来你们就得到了消息,莫非金牛县没得到?”
高治中没听懂韩?的意思,老实回答:
“消息是从他们那边传来的,他们得到金军来犯的消息了。”
不用高治中回答,韩?猜也能猜到金牛县已经得到消息:
“他们为何不撤离?”
高治中呆住了,折健行替他回答:
“将军,守将和府中官员都有守土之责。按责任的划分来说,他们比那些文官的责任更大。谁要是弃城而逃,几乎难逃死罪。”
韩?很不认可这个规矩,在他看来,要是只悬殊三四倍,还可以留下拼一拼。悬殊整整十倍?留下简直等于自杀。但其中又有一个矛盾的问题,按他的逻辑,对方的兵力多就逃,人家大军聚集一处攻,可能不费一箭,就可以一直攻到临安城下。可能见他看起来有些矛盾,高治中说:
“朝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突围并不算弃城而逃,可以不用获罪。国公,不如我们设法将他们的大军引开,让里面的弟兄突围出来?”
“简单是瞎子戴眼镜?”韩?暗自吐槽。现在他觉得,他的逻辑不错,对方的兵力太多,完全没必要留在城中等死。现在这里,将友军也置于险境中了。
“他们想的虽是围点打援,围的点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我们再怎么引,也无法将他们引出来多少,此计恐怕难成。”
高治中有些失望,他也知道这个计划不好弄。但韩?的名气在那里,他以为提出来,韩?能加以完善。正要再劝,韩?问出一件事:
“兴元府有没有大量的金军服?”
高治中毕竟是个正四品的将领,韩?的意思他听懂一些,苦笑道:
“谁敢造大量金军服?就算是用于对付金国。一旦被捅到朝廷,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
一些将领想得不错,韩?想要是有六千套金军服装,他们混到下面的军队中,给对方来个突然袭击?很可能一战就能定乾坤。
“看来以后要收集一些金军衣服才行,派几个弟兄在这里守着,我们去审审刚才抓住的那些人,看他们中有没有金国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