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里的三处暗桩已被我们清除,城楼上的守军已点了一盏红灯笼。”
韩?朝前方城楼看去,这里离城楼很远,火光倒是能看见,但看不见红灯笼。韩?在信中写到,要是守城的将士收到射上去的信,在城楼上点一盏红灯笼。他当然不认为杨阳在说谎,没近前去证实。
“按计划行事,灭掉所有灯光。通知城楼上的弟兄,让他们可以开始了。”
金牛县东城楼,祝洪波带着一队士兵登上城楼。一个身材比较壮实的中年将领匆匆迎上:
“祝大人,大家准备好没有?”
祝洪波点点头:“准备好了,将东西发给众弟兄。”
上来的士兵有一百多人,有些人拿着锣鼓、军用大鼓、喇叭甚至铜盆铁锅之类的东西。中年将领愁着脸说:
“我觉得这东西太不靠谱了,真会有作用吗?”
“凭辅国公之才,断然不会做没用的事,我们只管将份内的事情做好。”祝洪波没再罗嗦,对排在城楼上的五百个士兵说:
“灭火,可以开始了。”
东西城外都一样,在三四百米外就是军营。许多金兵努力了一天,已经垒起一面简易的营墙。前营门口有两三丈宽,此时在营门口守着五百金兵,排成一个十几排的方形阵。
可能昨天的教训太过深刻,这五百金兵虽几乎全坐在地上,没任何人深睡。最多是上眼皮时时粘着下眼皮,但没过一会就要分开。前排一个眼睛睁到正常大小的中年士兵,突然将眼睛睁得更大,指着城楼上转身大喊:
“汤将军,城楼上的火光全没了。”
在方阵中间有一匹马,马旁边有一个身穿盔甲的壮年金将。壮年金将听到喊声,赶忙朝城楼上看去。其实根本不用看,原本灯火通明的城楼,现在黑得只能看到一点点轮廓。轮廓是一面巨大的黑影,仿佛是一尊绝世猛兽,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样?他们想干什么?”
无论里面的宋军想干什么,这个情况绝对不正常。姓汤的壮年金将翻身上马,对旁边一个年青士兵说:
“快跑去将这里的消息通知大帅,点火把。”
原本他们只有大门左右各一根火把,汤将军喊完,陆续有人点燃一些火把插在四周。虽没有白天的光线好,现在谁也不可能打到他们伏击。去报信的年青士兵可能还未跑拢,从黑暗的城楼上,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杂音:
“砰砰碰碰、杀啊、别让这些金狗跑了。”
营寨中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是锣鼓喧天倒也罢了,还有惊人的喊杀声、骂人的脏话声。城楼上的宋军就像全都得了神经病,不但将宁静的夜扰乱,还将营寨点亮。
今天这些金兵的觉悟都很高,很快昏暗的营寨四处是火光。要是这些火光更大些,很像是昨天战乱时的场景。身穿盔甲的徒单侍年,和一群亲卫匆匆从主营帐中跑出。迎上来报信的年青士兵:
“大帅,城楼上的灯火全熄灭了。”
此时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从他们这里可以看见,城楼上一片漆黑。惊人的嘈杂声仍在继续,陆续有人从各个营帐中跑出来。大家的觉悟都很高,很快在前营大门口挤了不少人。一个可能才睡醒的年青将领呆呆问:
“他们在干什么?”
暂时没人回答,大家看了一会,仍是只打雷不下雨。徒单侍年一阵冷笑:
“居然想搞我们的疲兵之计?”
疲兵之计都说出来了,刚才问话的年青将领仍是不懂:
“大帅,此话何解?”
徒单侍年一脸轻松,指了指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的城楼:
“他们见我们昨天被劫营,今天又折腾了一天。不想让我军睡好觉,才想出如此绌计。不用理会他们,大家今天睡个好觉,明天攻城。将城里的所有官兵,全拿来祭旗,以告众弟兄在天之灵。”
徒单侍年的话音刚落,从后面传来一阵很小的号角声。不知响了几遍,才被一个年青金将听到。年青金将转过身一看,失声大喊:
“大帅不好,宋军又来劫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