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时候去和州?”
“明天一早,”韩?将卢其芳可能联合完颜永济攻淮东的事说出。王来寿说:
“完颜永济那边是主攻之地,兵马不少。要是他们真这样联合,我扬州危矣!”
“这倒不用紧张,他们能联合,我们也能。”现在韩?调到和州,这个担心对他来说几乎不存在了:
“扬州的兵马不少,一旦完颜永济出兵,一定是主力尽出。到时候我那边兵发建康、明州等地,我们可以轻易收回失地。就怕完颜永济没那么傻,给我们来个稳扎稳打。现在淮东这边有卢其芳看着,暂时不益出兵,以守为主。如果我军有什么动作,扬州那边可以挤出一些兵马配合。”
丘进点点头:“辅国公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配合行事。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安排就是。”
……
疏月梧桐,北雁南归。小楼明窗正亮,在栏杆处,韩?设夜宴款待郑安。一壶酒,几个凉菜,其它就没什么了。
这里是县衙后院,可惜风景虽好,佳人已离开。郑安也算是韩?京城的旧友,人家远来一趟,他怎么也要当个东道主。此时郑安已喝了不少酒,说的话胆子也见长:
“满朝文武,找不出一个没有私心的人。有些人是好人,但为家族、朋党所累,做出一些于国有害、于心有亏的事情来。只有国公,不敢有所隐瞒,以前我认为国公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但也只是个有私心之人。国公所做之事,令朝野上下之人无不信服。苏师旦、吴曦这些,皆是韩相所依重之人,国公毫不考虑将其除掉。只凭这一点,国公就能令世人拜服。”
韩?笑了笑,苏师旦的名声太臭,那种人要是不除,简直有损大宋的形象。吴曦是自己找死,居然打却打到他头上来?他给过吴曦机会,可惜对方不珍惜。
“是人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只不过私心也要分对什么事,要是因为私心,做出危害国家、于良心有愧的事,那就得不偿失了。对了,吴曦的事朝廷处理没有?”
郑安点点头:“陛下亲自审问的,吴曦在陛下面前忏悔,并愿意写信去说服他那些朋党,出来为国效力。陛下看在他祖上的份上,判他充军岭南,不连累其家属。吴晛判斩刑,全家充军,女为奴,永不赦免。”
吴曦两兄弟得到这个下场,基本在韩?的预料之中。两人又干完一杯酒,郑安说到一个人:
“国公以为史弥远此人如何?”
韩?少说了些,他不但有私心,还很虚伪,没给郑安交心:
“史大人很廉洁,又有能力,很不错。”
郑安看了韩?一眼,没作多想:
“史弥远暂时还看不出贪不贪财,但他也会经营,做的生意并不少。陛下将棉花的事交给他,棉花成功后,他被提为中书侍郎之职,现在可以说是中立派之首。”
“中立派之首?”韩?有点好奇:
“中立派也有首领?”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郑安说:
“史弥远将中立派那些人拉到他这边来,现在他身边聚了一些人。此人野心不小,隐藏得很深。他送给淮东郡王和楚国公不少新奇之物,全都看似不经意,让人无法重视。上次国公大捷的消息传入京,有些人组织人去府上问候,那些组织者中,就有他的人。那些人包藏祸心,少夫人她们都知道了。将国公说成文能治理天下,武能开疆扩土。还说韩氏一门有国公,定能再风光千秋万载。”
难得郑安知道这么多,韩?暗自叹了口气。历史虽是胜利者所写,许多历史都没有错。坏人始终是坏人,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韩?没有再问史弥远的事:
“公公什么时候回去?我写几封信你带给瑞安她们。”
郑安也没再提史弥远,脸上再次露出崇拜之色:
“来到泗州这一路所见所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才从金国手里夺回来的地方。国公不但能征善战,内政治理也在所有人之上。我的事已忙完,想多留几日,到处走走看看,回去也好向陛下说说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