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内。
清兰郡主一袭大红嫁衣,头上的凤冠美的叫人移不开眼,她端庄而坐,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丫鬟芍药站在一旁捂嘴笑,“郡主可是等着急了?”
清兰郡主抹了胭脂的脸登时又添了几分红晕,要抬头瞪丫鬟,然而凤冠沉甸甸的,压的她脖子疼。
屋子里还有丫鬟,笑道,“郡主怎么会急呢,要急也是郡马爷急啊。”
芍药咯咯笑,笑的清兰郡主想把这些胆大包天的丫鬟给丢出门去才好。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的她屁股都坐硬了,才有喜娘过来说吉时到了,帮她盖上盖头。
清兰郡主出闺阁,不是齐墨远背,也不是傅景元,而是檀越。
本来轮不到檀越,但齐墨远和他一样是表哥了,傅景元倒是嫡亲的兄长,可惜流落在外多年,兄妹感情还不及他这个表弟来的深厚。
让齐墨远背吧,王妃怕傅景元多想。
让傅景元背吧,王妃担心齐墨远会不高兴。
好在侄儿懂事,把这活抢了。
这桩亲事是他牵的红绳,他送清兰郡主出闺阁再合适不过了。
出了幽兰苑,清兰郡主就开始掉眼泪了。
她舍不得父王母妃还有大哥大嫂他们,她能不能不嫁了?
檀越觉察到她哭了,道,“表妹,你别怕,栎阳侯世子他不敢欺负你。”
清兰郡主还没说话,丫鬟芍药捂嘴笑道,“郡主不欺负栎阳侯世子就不错了,哪能叫他欺负了去啊,郡主是舍不得表少爷您和王爷王妃世子爷世子妃他们呢。”
檀越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靖安王府和栎阳侯府就隔了三条街,想回来就回来啊,住个十天半个月,就是一年半载的都没人会说什么。”
“栎阳侯世子跟我保证了,你就是大半夜的想家了,他也会飞檐走壁送你回靖安王府。”
清兰郡主一点伤感顿时烟消云散,以至于到了正堂,拜别王爷王妃的时候,半点眼泪也挤不出来了。
王爷王妃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可怜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女儿一点都不惧嫁。
喜宴有多热闹自是不用提,栎阳侯世子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被小厮扶着回了新房,清兰郡主揪着嫁衣,紧张的都不会呼吸了。
喝了交杯酒,丫鬟婆子都退下,只余下一对新人。
栎阳侯世子挨着清兰郡主坐下,他也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就那么坐了半天。
又一起互看,同时开口。
“你先说,”栎阳侯世子道。
清兰郡主紧张道,“我,我想回家……。”
栎阳侯世子,“……。”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栎阳侯世子透心凉,“不是吧,你要休了我?”
“……没,没有,我,我就是不习惯,”清兰郡主连忙道。
哪有女人休男人的。
栎阳侯世子肯定是喝醉酒了。
不是休他就好。
栎阳侯世子心落回腹中。
想到自己和檀越的承诺,话都放出去了,还能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让她先开口了。
然后——
白日里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新娘,大晚上的披星戴月又给送了回去。
两人洞房花烛夜在幽兰苑的屋顶上——
看星星。
消息传到王爷耳中的时候,王爷想一巴掌把女婿扇出靖安王府。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到别处看星星就算了,他管不着,来靖安王府看什么星星?
靖安王府的星星格外的亮些不成?!
王爷闭眼睡觉。
王妃看了王爷好几眼,嘴张了又张。
罢了。
这事不好管。
就当作不知道吧。